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野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七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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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通緝是委託別處的警察捉拿逮捕證上的嫌疑人。如果抓到了,還得要求把犯人交給我們吧?」 「是這樣。」 「絕對不能叫他落入別處警察手裡,通緝只作防範的措施。還是要在羽代市里把味澤抓住!」 「抓住他只是時間問題。」 「味澤這個傢伙看來很狡猾,你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說完,一成一擺手,告訴間庭可以走了。間庭走了以後,一成把視線移到中戶多助的臉上。 「那麼,關於味澤的隱藏處,你認為他藏在哪兒?」 「味澤的目標首先是成明少爺,其次是津川。」 「津川不是讓你九州島的弟弟看起來了麼?」 「是的。」 「知道這事兒的人呢?」 「只有我和為數不多的幹部。」 「幹部中不會有人洩露出去吧?」 「絕對不會!」 「那麼說,剩下的就是浦川了。」 「他的家也在嚴密監視之下。」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味澤今後在潛逃中與浦川取得聯繫,把殺死越智朋子的案子和羽代河灘地的問題結合起來,滋生事端。你們要嚴加防範,以殺害風見的罪名抓住味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結果了他。浦川這個人,沒有味澤就一事無成。」 「這點也請放心,您看剛才間庭的樣子也會知道,羽代署已坐立不安了。重要的是不要讓成明少爺隨便走動。望會長多多規勸一下。味澤是個走投無路的困獸,不知會幹出什麼事來。」 「嗯!成明這孩子真叫我頭疼。這場風波從根兒上說來,就是這小子惹起的。」 大場一成咋咋舌頭。他越想越覺得可氣,就是沒辦法。本來,味澤這個流浪漢不過是悠悠蕩蕩混進「大場城」的一條野狗,這條野狗聞到井崎照夫騙取保險因而殺人的事件,就借機同越智朋子搭上了幫。他還聞到羽代河灘地的收買問題。並糾纏不休地追查殺害朋子的兇手,大大地動搖了穩如泰山的大場體制。 好不容易設下圈套,領到逮捕證,他卻在千鈞一髮之際逃掉了。現在他還在暗處躲藏著,窺測方向,伺機反撲。 「這次抓住他,絕不能讓他跑掉!」 大場嗓子眼裡嘟囔著。在大場王國裡,他本身就是法律,任何私刑都可以隨心所欲地幹。 可是味澤和賴子的下落卻杳無音訊,從「鋼盔」快餐部逃走以後,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卻仍舊像石沉大海。要是還在羽代,就不會一直潛伏下去,肯定會在某一地方掉進大場的羅網裡。味澤要是單身一個人還好說,他還帶著個賴子,在寒冬已經迫近的羽代市里能躲藏到哪兒去呢?他們當然也要吃飯;夜晚也不可能在野外露宿呀! 當初以為捉住味澤只是個時間問題的羽代署和大場也漸漸焦躁不安起來。 「是不是已經跑到市外去了呢?」 這種意見也出現了。 「這不可能!所有的道路都封鎖了,各處都在盤查,車站也在嚴密監視之下。」 「他要是截車搭上途經羽代的長途汽車,或許能逃出去。」 「那種可能性很小,我們早就佈置人員捉拿帶小孩的犯人,所有攜帶的行李也要檢查。」 「若是潛伏在市內,也許有同情味澤的不出面的庇護者。」 「浦川悟郎、山田道子、越智朋子母親的家都在嚴密監視之下,沒有發現味澤的行蹤。剩下就是工作上的交往了。味澤是個外勤人員,不是公司職工。他在外勤員之間也沒有特別親密的人。因為任何人都知道,誰要是傻瓜似地和味澤搭夥,在羽代就活不下去,所以不可能窩藏味澤,這方面我們也監視了,沒有發現什麼。」 「他到底蹲在哪兒呢?」 「我倒也想問問呢。」 凡是味澤有可能出入的地方都查遍了,可是,連他們「父女」倆的影子也沒有。 這麼一來,只能設想味澤有了暗中支持者。對大場心懷不滿的市民大有人在,不過,他們也都知道,羽代是靠大場繁榮起來的。自己的生活也是靠大場得到保證的,他們反抗大場的念頭,畢竟只是內心想法,不可能有人拿自己的生活作賭注,同味澤搞到一塊去。這一點,在越智茂吉策動造反時就得到了證明。 雖然分析的結果是這樣。但味澤卻一直繼續潛伏著,看來只好認為有個勢力強大的反抗者暗中支持著味澤。 四 「賴子,冷嗎?」 味澤把賴子小小的身軀緊緊地裹在上衣裡抱著,可是,這種姑且的辦法不可能防禦羽代快入冬的寒冷。賴子的身體一個勁地打著冷戰。 「再忍一下,明天就能回家。」 味澤從「鋼盔」快餐部逃出來以後,就躲到那個塑料溫室裡了。太陽已經下山,寒氣襲人,應該趕快採取下一個行動。可是,現在卻動彈不得。他是逮捕證下來以後斷然拒捕潛逃的。整個羽代可能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味澤也弄不清那時採取的逃跑行動是否正確,他很清楚,羽代市是大場的天下,即使逃離了「鋼盔」快餐店,也只能東躲西藏。可是,如果束手就擒,也就只能讓大場任意宰割了。賴子促使他採取了斷然行動。 在這點上,賴子突然出現,可以說再及時不過了。但是有賴子拖累著,今後就什麼也幹不成。味澤成了帶著孩子的「逃犯」。 也沒個地方可以安置賴子。在羽代,味澤連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也沒有。浦川、山田道子的家肯定處於嚴密監視之下。想到這些,味澤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可是,即使被捕,也要想法回敬大場一拳! 在偵查殺害朋子的兇手的過程中,自己卻上了敵人的圈套,報仇不成反遭陷害,真叫人死不瞑目。 難道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味澤已被迫到山窮水盡的境地,仍在繼續做殊死的掙扎。 「爸爸,我餓!」 賴子可憐巴巴地說。可不是嗎!自從逃出來以後,幾乎水米沒進肚。路上買的點心麵包早就吃光了。整天啃著溫室裡栽培的生茄子,這種東西是不足以滿足轆轆饑腸的,而除了茄子,又沒有任何可以充饑的東西。 蘋果收穫季節已過,都摘光了。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來。再挺一會兒吧!」味澤安慰著賴子。可是,出去一買東西,弄不好就會讓那兒的人盯上,味澤想來想去毫無辦法。要是自己一個人,吃些樹皮草根,怎麼也能活命,賴子卻不能這樣。 「這下完了!」 味澤絕望了。要是出去自首,至少賴子可以得到熱呼呼的飯食和溫暖的被窩。 「爸爸現在和那時一樣啊!」 賴子又叫了一聲味澤。 「那時?什麼時候?」 「就是爸爸穿著綠制服的時候呀!」 「你說什麼?!」 味澤就像著了一支暗箭似地全身都僵了。 「哎呀!您的神色真嚇人!」 賴子縮了一下身子,但眼睛仍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味澤。 「賴子,你?」 「爸爸那時穿著綠制服,臉色就像現在這樣嚇人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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