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野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六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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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都說出來吧!」成明也明白,除了投靠在父親的保護傘下,再也無路可逃了。爸爸也許能把自己從困境中解救出來。只有爸爸有這種能力。 然而,成明的坦白給了一成當頭一棒。一般的事情他是不會吃驚的,要是殺人可就不同了。而且這又不是單純殺人。是輪奸了一個女子之後又把人弄死,這種事是無法搭救的。況且他的兒子已親口承認自己是主犯。 縱令羽代署是大場的私人警察署,要是知道大場家族裡的某人是強姦殺人犯,也不能坐視不管。就是想坐視不管也辦不到,還有別處的警察盯著,因為只要是強姦殺人犯,羽代署是不能憑自己的意願處理的。 「風見也在場嗎?」 一成還想找出一線希望似地問。 「快說!在,還是不在?」 一成連連逼問。 「在……在場。」 成明用嘶啞的聲音勉勉強強地回答。 「還是在呀。」 事態比預想的還要嚴重。風見如果都吐露出來,那就一切都完了。不!也許他已經全部招認了,正因為這樣,成明才擔心得吃不下飯。如果消息已傳到警察耳朵裡,總會有個通稟才對,既然還沒有風聲,那麼……一連串的想法在大場一成的腦子裡團團打轉。 「爸爸,我該怎麼辦呢?」 成明向父親作了坦白後,像卸下一副重擔似的帶著明快的表情問。 「混帳東西,你先老老實實在屋裡待著吧!」 一成這次才真的動了肝火。 不管怎樣,一成還是把中戶多助找了來。這種時候,最可信賴的還是中戶。 「這麼說,是成明少爺把越智朋子弄死的?」 兇手出乎意料,連中戶都吃了一驚。 「聽說還有兩個惡作劇的夥伴,但主犯是成明。」 「這可不好辦啦。」 「那混小子竟幹了這等意想不到的事,弄不好會要我的……不!要大場家族的命。還有,買河灘地的問題,從河堤裡找出井崎明美屍首的問題。現在,無論如何也得把成明闖的亂子遮掩過去。」 「味澤四處活動,真令人擔心哪!」 「如果風見對味澤都交代了就糟了。不!說不定他已經都交代了。如果味澤拿風見當證人出來控告的話,就一點兒也遮蓋不了了。哎呀呀,有沒有萬全之策呢?」 「把風見的嘴巴封起來怎麼樣?」 中戶不動聲色地說。 「這個,我也想過,不過太危險。」 「如果不封他的嘴。不是更危險嗎?」 「你看行的話就隨你的便吧!但可絕對不能給我惹麻煩。」 「過去我幹過一次砸鍋的事嗎?」 「沒有,所以我才把你找來。」 「這件事就請您交給我辦吧!」中戶信心十足地說。 中戶辭別了大場一成,立即派人瞭解風見俊次的情況。俊次是市內牙科醫生風見明廣的次子,羽代高中二年級學生,他的學習成績在學校居中游,性格拘謹,獨自一人什麼也幹不成,整天圍著大場成明轉,像個跟屁蟲。 他和成明以及另一個夥伴攔劫味澤時,逃遲了一步,從車上摔了下來,住進了市民醫院。 「市民醫院?他可進了一個好地方呀!」 中戶冷冷一笑。這個醫院完全是大場一成的私人醫院。風見俊次因腦震盪和鎖骨骨折住進了這所醫院,神志還很清醒。 糟糕的是,聽說味澤進過風見的病房。 「不好辦哪!」 聽了手下人的報告,中戶咋著舌頭。現在已是刻不容緩了。 「味澤本來是被攔劫的受害者,卻裝作救了沒來得及跑掉而摔傷的風見,博得了風見父母的信任。不過,味澤肯定另有鬼主意。」 中戶的心腹黨羽支倉一五一十地作了彙報。他的頭銜是中戶家的核心——中戶興業調查部部長。這個部是中戶行兇作惡的執行機關,支倉就是這個部的頭子。如果說中戶家是大場家族的私人軍隊,那麼,支倉就是衝鋒隊隊長。 「另有鬼主意?」 支倉的彙報。使中戶的臉上動了一下。 「味澤差點兒被風見軋死,所以他不可能真心實意地探視風見。」 「是啊,不錯,這點可以利用呀!」 中戶眼裡炯炯發光。 「我們要是將計就計利用他的打算的話,應該越快越好。聽說X光透視的結果,風見頭部受的傷不算嚴重,由於年輕,骨折部位也很快就會痊癒。」 支倉很快領悟到了中戶的「將計就計」,也許,在中戶還沒想到以前,他心裡早就在琢磨將計就計利用味澤了。 「據說,頭部傷很不穩定,忽好忽壞。」 中戶注視著支倉的眼睛,像是在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方法就隨你便吧!……風見俊次突然頭部傷勢惡化……」 「是,一兩天內,我給您送『喜報』來。」 支倉像一條忠誠的狗,在主人面前低下了頭。 二 味澤走了以後,浦川悟郎一直呆呆地出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味澤的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心裡就像開了鍋一樣翻騰起來。 「堵口錢?說得多刻薄呀!」 浦川反復回味味澤臨走時丟下的一句話。 「不!豈止說了堵口錢,還說了領賞!」 這話,使他像吞下了黃連苦膽,越來越感到苦得要命。酸甜苦辣中感覺最強烈的要算苦味了,而味澤的話竟成了浦川心裡的苦水,控制了他全身。多少一點抵抗也會馬上讓這股苦水給包圍、浸泡透了。 的確,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待下去,生活的安定是可以保證的,也無需為爭分奪秒的特快消息去拚死賣命。能和老伴一起安安穩穩地生活,這才是真正的人的生活。以前的生活是一場錯誤。浦川極力想這樣說服自己,然而味澤卻說他為了換取可憐巴巴的「賞錢」,把新聞記者的靈魂都泡在酒裡,對大場的胡作非為佯裝不知。這些話使他心裡的苦汁蔓延開來,隨著苦水的水位和壓力的升高,在他心裡佔據了壓倒的優勢。 「可是,他讓我怎麼辦哪!我什麼力量也沒有呀! 「真是這樣嗎?我要是全力以赴去把如同朋子遺書的那份羽代河灘地不法行為的報告刊登在報紙上,不是還能做得到嗎?我是原社會部的編輯,現在對《羽代新報》還有點影響。在我還有影響力的時候,要是把『朋子的遺書』傳播給以前的同行們的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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