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野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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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拍了一下膝蓋說。 「要是用這一著能把屍體弄出來,那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呀!」 「那我們就這麼幹吧!」 村長終於作出了讓步。 他們秘密地調查了井崎明美五月二十三日失蹤前後施工的那一段羽代河堤壩工程,由於已經有了味澤曾在河童津下游轉來轉去的目標。所以這次的調查純粹是走走形式。 搜索地點已經定好了,可是,他們還是給羽代署發了一道公函,內稱:在貴管區羽代河堤壩水窪區砂田附近。很有可能埋著一具被害者的屍體,擬搜查之。羽代署認為這不過是外縣的警察在向他們「打招呼」,做夢也沒有想到「柿樹村殺人大慘案」的搜查本部竟找上門來搜查井崎明美的屍體了。 而且,羽代署一直還在相信井崎明美已隨車掉進花魁潭裡一命嗚呼了。 然而,此刻卻有一個大驚失色的人。羽代署搜查科長竹村立即把他的部下宇野探員叫到了跟前。 「喂,這下子可糟啦!」 「不過,井崎萬萬不會在那裡……」 「不對,你去嚇唬一下井崎,說眼前要搜索河童津,看一下他的反應。那傢伙在那兒准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要是這樣的話,情況可不妙啊!」 「不妙?太不妙了!試想,要是外縣的警察真的挖出了井崎夫人的屍體來,簽發事故證明的我們就沒有立身的地方啦!」 「能不能想個辦法阻止他們搜索?」 「那怎麼成啊!他們說有一具失蹤者的屍體很可能埋在那兒啦。再說,眼下又是強化搜查月。」 「奇怪,為什麼偏要埋在那個地方呢?以前可從來沒聽過兩樁毫無相干的案子的屍體,竟偏巧埋在了一個地方。」 「事到如今,說也白費。」 「一旦決定挖掘堤壩。那工程可浩大呀!」 「只要是埋著屍體,不管是堤壩還是道路,就非挖開不可。據說對方懷疑的對象是在堤壩動工前埋進去的。」 「當然是那樣嘍,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樣一來,問題就涉及到我們的飯碗了。現在,只有讓井崎轉移屍體這條路可走了。」 「那個蠢貨是不是真的把老婆埋在了那兒?」 「不管怎樣,我們必須得把搜索堤壩這件事告訴那個蠢貨。假如那傢伙真的把屍體埋在那兒的話,在搜索之前,他會設法把它弄走。」 「什麼時候開始搜索?」 「聽他們的口氣,好像是從明天就開始。」 「那,不趕快的話……」他倆感到火燒眉毛,大禍臨頭了。井崎照夫聽了竹村的話,不禁大吃一驚。 「為……為什麼岩手縣的警察要挖羽代河的堤壩?」 「我不是已經對你說過了嗎?那是為了搜查屍體。據說他們逮住的那個罪犯已經供認,把被害者埋在堤壩裡了。」 「藉口犯人招供,外地的警察就能跑到我們的管區來搜索?」 「可以的,負責搜查案件的警察要處理案子的全部過程。而我們只不過是協助而已。」 「那道堤壩是用巨額資金剛剛築成的,難道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讓他們給毀掉?」 「他們說是埋著一具屍體嘛。為了找到一具屍體,有時竟要耗費一千萬元以上。」 「這些話,都是對方一面之詞。」 「井崎!」竹村的怒喝聲,猶如響雷,猛擊耳鼓。 井崎的身子嚇得縮成了一團。 「你為什麼那樣討厭搜索羽代河的堤壩?」 井崎緊咬著嘴唇。 「老婆到底還是你殺的呀!」 「不,我……並沒有……」 「事到如今,再裝瘋賣傻也沒用了。為了不讓岩手縣的警察抓住尾巴,你要趕快動手。那幫傢伙從明天起就要開始搜索了,快想辦法吧。為了不致了讓人看出痕跡,還要把挖的地方修復成原來的樣子。」 「竹村先生,你能放我過去嗎?」 「我什麼也不知道,只相信你的老婆像事故證明所說的那樣死於車禍。」 「對不起,這個恩情我是不會忘的。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已經麻煩得夠受了,趕快去,一分鐘也不能耽擱。但是可得悄悄地去搞。」 竹村雖然趕走了井崎,但是,他那內心的不安。猶如籠罩天空的一片烏雲,翻卷蔓延,難以抑制。他以一種動物似的直覺感到,這件事可能和無法挽救的失敗已經糾結在一起了。 四 是一個沒用月色的深夜,颼颼的冷風掠過河面迎面吹來。山國——羽代市的秋天來得較早,冰冷的寒風宛如一把兇器凜凜逼人。 時針剛過淩晨兩點,遠處稀稀落落的燈火已經消失,在一片黑暗的夜幕裡,只有流水孱孱作響。黑暗中,有幾個似乎消溶在夜色中的人影,他們從夜幕降臨後就不聲不響地伏在那兒,已經等待了好長時間了。他們已經習慣於暗中監視,耐寒也有過鍛煉。但是,今天晚上的暗中監視,他們總覺得與往日有些不同。獵物縱然上了鉤,但這對他們負責搜查的案子並沒有任何關係。正因為是為了保護自己搜查的獵物,才想出這個轉移敵人視線的招來,所以,探員們在埋伏期間,一時竟不知道自己等待的是什麼。 「那傢伙真的會來嗎?」黑暗深處,一個人竊竊低語,這說明有人在這兒埋伏著。 「他們要是動手的話,肯定就在今天晚上,因為我們已經告訴了羽代署從明天起開始搜查。」 「不過,即使羽代署和中戶家沆瀣一氣,警察也不會夥同別人去殺人吧?」 「今天不來的話,明天,我們就要開始搜查啦。」 「話雖這樣說,但是,我們是不是對另一樁案子插手插得太深了。」 在探員們壓低的聲音裡,帶有一種疑惑和畏縮。 「沒有辦法呀!因為是這樣決定的。甭管怎麼著,要來就來吧!」 一個人抽了一下稀鼻涕。這時,從遠方傳來了一陣低沉的馬達聲。 「喂,來車了!」 「是那個傢伙嗎?」 「不知道,看看再說。」 探員們屏氣凝神,注視著那輛從對面黑暗中駛來的汽車。這是一輛小型卡車。卡車的加速器被控制著,順著堤壩頂上的道路緩緩駛來,然後,在緊靠探員埋伏的草叢前停了下來。關了車燈後,從駕駛室鑽出兩個人影。 「好啦,就在附近。」一個人影悄悄地說。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由於四周恬靜,聽起來非常清楚。 「混凝土好剝掉嗎?」另一個人影問。從聲音和人影的輪廓來判斷,好像是一個女人。 「沒問題,因為白天已經灌進去那麼多腐蝕劑,它會變得像沙子一樣鬆散。難辦的倒是把挖掘的痕跡恢復成原來的那樣。」 「打一開頭我就料到會弄成這樣,所以,我是一直反對弄死她。」 「完了,沒有其它的好辦法了,事到如今再說也白費。不過,只要把屍體弄走就沒關係了,因為他們本來是為另一樁案件來的。」 男的彷佛再三安慰那個女人。他們倆走下堤壩斜坡,來到了修在堤壩內側河水上漲時就淹沒在水中的平臺上。 「我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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