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野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三四


  「如果你想要儘快抓住罪犯的話,協助一下也可以吧。」

  「不過,這不簡直是拿我當犯人了嗎?」

  「這是對照檢查。推斷罪犯的指紋和腳印時,我們要從所有的可能出入現場的人們那兒取得數據,然後再一一加以排除。最後剩下的就是罪犯的。」

  竹村硬把味澤拉來,校對了他的指印。幸而,味澤的手指比罪犯的指印大了一圈。

  「如果手指正好相符,我就肯定被你們弄成罪犯嘍!」

  「你要知道,還沒有排除對你的懷疑。因為犯罪者的腳印是複數。」

  「算了吧,朋子慘遭殺害,我比誰受到的打擊都重。你們把我當犯人,可是,我來到這兒並不是被警察叫來當證人的。」

  「那麼,你為什麼在這兒?」

  竹村的眼睛閃現出一種略帶疑慮的神色。

  「在這兒監視你們!」

  「監視?」

  「完全對!因為我不明白現在的警察究竟是站在市民一邊,還是站在罪犯一邊。」

  「你說什麼?!」

  竹村的臉色刷地變了。

  「朋子是新聞記者。她正在調查一件事。這事如果公佈出去,對罪犯是很不利的。所以他們用慘絕人寰的手段滅了她的口。這不單單是殺人案,在殺人的背後,有個大人物在操縱。我希望警察要堅決搜下去,不要讓大人物牽著鼻子走。」

  「你是說我們警察是大人物的傀儡嗎?」

  「但願不是這樣。」

  「這個大人物是誰?」

  竹村的臉漲的通紅。

  「我要是說出來的話。下一次就該要我的命啦。」

  「我們絕不允許你光憑主觀臆斷瞎說一通。」

  竹村怒喝一聲。但他並沒有進一步深究。也許是味澤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越智朋子的屍體在羽代市立醫院進行了解剖。解剖的驗證如下:

  1.死因:用手掐住頸部,窒息。

  2.自殺或他殺:他殺。

  3.死亡的推定時刻:九月三日淩晨二點——三點之間。

  4.姦淫與否:發現陰道內積存著至少是二人以上的混合精液;處女膜破裂;外陰部有裂傷,大腿內側有壓痕和擦傷。認為至少是二人以上用暴力輪奸。混合精液的血型無從判斷。

  5.O型。

  6.其它參考事項:在被害者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縫裡,夾著可能是加害者身體被撓破處的皮膚片(B型)。

  結果,指紋和血型都不一樣的味澤(O型)從嫌疑對象中被排除了。

  味澤估計,朋子受害的原因就在羽代河灘地的問題上。

  造反的企圖被敵人識破了,於是,他們便發動了先發制人的攻擊。姦污朋子竟好幾個人一齊下手,這恐怕也有恫嚇味澤的意思。

  這樣一來似乎已經明確了大場家族就是罪犯。實際向朋子下手的,可能是中戶家的流氓,然而,真正的罪犯是大場家族。

  羽代河灘地的不法行為,只有在報上加以抨擊才會取得效果。而且,才會產生證據價值。

  現在還處於揣測階段,只有被奪走河灘地的豐原浩三郎一個人的證言,力量還不夠。

  再者,那些土地是豐原浩三郎已故的兒子的。兒子死後,繼承遺產的兒媳婦,又已在表面上按法律把土地轉讓給了中戶家經營的不動產公司。

  在朋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味澤決定首先去走訪一下朋子生前曾提到的越智茂吉一手培養的部下——社會部的編輯,給《羽代新報》打電話一問,他沒有到報社來。味澤問是沒有上班,還是生病休息了,結果是根本摸不著頭腦。

  費了許多周折才打聽到他的住所,味澤前去登門拜訪,浦川探出一張憔悴不堪的臉說道:

  「啊,你是味澤先生啊,以前常聽朋子提到你。」

  「正是為了朋子的事來的。越智朋子慘遭殺害,我正在四處查訪,想方設法掌握哪怕是罪犯的一點兒情況,看樣子,那天晚上,朋子是在從報社回家的途中遭到襲擊的。在她回家以前,發生了什麼事嗎?離開報社後,她似乎沒有直接回家,而向我的公寓走去了。」

  「造反失敗了。那天晚上,由於原越智派的人都湊在了一起,於是為了能把羽代河灘地的醜聞登在報紙的最後版上,就把這消息打好了紙型,正當這時,這事被大場一夥發現了。因為我的行為是反報社的,當即給免去了編輯的職務,命令在家反省,其它參與的人也都受到了處分,大概不久就會下最後通牒的。朋子也遭到了大場一夥的報復。」

  「果然不出所料!這麼說,那天晚上,她是想到我那兒,告訴我造反失敗的消息。正好那天,我整日外出,到處走訪。所以沒有和她取得聯繫。」

  「不,當朋子離開報社時,事情還沒有洩露呢。她離開報社是在淩晨兩點左右,那時,剛剛聽到校樣通過總編輯審查的消息。」

  「他們發現造反時是幾點鐘?」

  「我想是淩晨三點左右。拼版時,有大場的人在場。在最後版卸版後,被人告密了。」

  「這麼說來。襲擊朋子的罪犯,並不是對造反的報復呀!」

  「你是說……」

  「根據解剖。推測死亡的時間是淩晨二點至三點,我趕到現場時,她身上還有一息余溫。即使敵人在淩晨三點時發現有人造反。立即採取了行動,那麼,對襲擊朋子來說,時間也還是不夠的。」

  「可不是這樣!」

  「朋子的罹難,是否與造反沒有關係?」

  「那麼,又是誰想殺死她呢?」

  「不知道。浦川先生,您和她在同一個報社工作,有沒有線索可以瞭解到有人對她心懷怨恨或對她特別關心?」

  「雖說我們在一個報社,但科室不同,若說她的私生活,您應該比我知道得更詳細。」

  浦川的眼睛裡露出了新聞記者那股愛琢磨的神情。

  「不,我一點兒也不曉得。不過,我認為她不會有秘密的私生活。」

  解剖的結果雖然沒有公佈,但是,味澤從竹村的口吻中已經察覺到,根據解剖,似乎判明朋子是個處女。特別是她和味澤結識以後,她是一心一意愛味澤的,味澤對這事也滿自信。

  朋子和味澤同心協力,想對迫使父親死於非命並篡奪了父親報社大權的大場一夥給予痛擊,因而她根本不會有充裕的時間背著味澤再搞一段秘密的私生活。

  「味澤先生,斷定朋子的死和造反沒有關係,可能為時尚早。」

  浦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說。

  「尚早?」

  「是啊,朋子小姐一直在調查羽代河灘地的穢行,敵人恐怕是知道的。」

  味澤點了點頭。對羽代河灘地的不法行為的瞭解。是他們調查井崎照夫是否為了領到保險金而殺人一事時意外取得的「副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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