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野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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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維持皇后的寶座,整天裡豁出身子來幹,也夠累呀。」 「一開頭可不是!不過,若交上個闊老爺,以後就輕鬆了。」 「那麼說,她已經纏住一個闊佬嘍?」 「是啊,最近,給她撐腰的後臺老闆似乎已經定了下來。」 「能給金門夜總會皇后撐腰的後臺老闆,當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嘍!」 「有專找皇后的人,那男人活像一個傻瓜。夜總會的皇后並沒有什麼權威,把皇后弄到手,好像自己也中了什麼狀元似地神氣起來。」 「是誰呀,給聯枝撐腰的那個後臺老闆?」 「他是……」 女人往四周掃了一眼,剛想把嘴貼近味澤的耳邊,突然神色一變,馬上作出一副有所警惕的姿態。 「可是,您怎麼對聯枝的事情那麼感興趣呢?」 「不!並不是什麼特別感興趣,給皇后撐腰的後臺老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想只要是男人。誰都想知道。」 「是那樣嗎?不過,最好還是對聯枝不要太感興趣。」 「那又是為什麼呢?」 「也不用瞭解這個,為的是對您好。」 女人微微一笑。這時,侍者過來叫她,好像連她這樣的女人也另外有人點似的,這時,店裡已經到了高潮,全部席位幾乎都占滿,由於女人不夠用,似乎不能老是陪著一個初來乍到的單身客人。一個人也要占一個包座的,把女招待叫走,讓他一個人孤單單地待在那兒,就不得不滾蛋了。味澤清楚地感到店裡是在攆他走。 「那麼,我到別處應酬一下,您慢慢喝著吧。」 女人懶洋洋地站了起來,味澤只好把她這種臨別的樣子當作還算差強人意的表現,就借著這個機會站了起來。 走出金門夜總會後,味澤想起來這兒離《羽代新報》報社不遠。星期六的晚上九點多鐘,朋子自然不會在報社裡。但他的雙腳不由得朝那個方向邁去。 自從上次在茶館裡遇上侍者遭流氓毒打之事以後,味澤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一直沒和朋子見面,也沒有聯繫過,朋子當然也沒有理他。既然她對自己一聲不吭,而自己還趕著去找她,讓她看來就會像求著她似的,因而味澤一直控制著自己。 他想,哪怕在報社外邊回想一下朋子的面容也好,於是便向前走去,越是見不著,就越想見到她。 剛一看到《羽代新報》的樓房,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叫他。喊聲有些流裡流氣,因而味澤只回了回頭,沒去理會,照舊往前走。四個流氓打扮的傢伙追上來。味澤以為是醉鬼前來糾纏。就決心不理睬。 「喂!讓你等一下,你聽見了沒有?」 又是一陣恐嚇的聲音。 「哦!是叫我呀?」 味澤再也不能佯裝不知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 對方的聲音裡好像還帶著一絲笑意。 由於是星期六的夜晚,街上行人已稀稀拉拉,人們大概早已回到家裡,和家人歡度週末了。味澤的眼前突然浮現出賴子心神不安、孤零零地盼著他離開的樣子。 「有什麼事兒嗎?」 「你剛才刨根問柢地打聽了奈良岡聯枝的事吧?」 「那……那是在金門夜總會。」 味澤明白了,這些傢伙是從那裡盯上來的。 「真是斗膽包天!你來打聽聯枝的事究竟想幹什麼?」 這幫傢伙顯露出一股兇暴的殺氣直朝味澤逼來。看來他們是中戶家的流氓惡棍。 「我並沒打聽什麼!只是聊聊金門夜總會的皇后是什麼樣的女人。」 「你這個人壽保險的外勤小子!幹嘛把鼻子伸到聯枝的身邊來?」 原來對方知道味澤的身分,他不由得全身緊張起來。 「我是想碰巧也許能請她加入人壽保險。既然是金門夜總會的皇后,我想會是個好主顧。我這一行幹慣了,對誰都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請諸位也考慮一下怎樣?」 「別囉嗦。少廢話!」 話音未落,拳頭就到了,味澤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這些傢伙看來慣於打人,根本不給倒下的味澤再站起來的機會。圍著他一個勁地毆打。四個流氓把根本沒動手抵抗的味澤打得趴在地上,就像錘打一塊破布似的。 四個傢伙看到味澤動彈不得了才住手。 「你聽著,要想活命,以後就不要到處刨根問底地打聽那些無聊的事!」 「下一回再幹這種事,可就不會這樣輕饒你了!」 四個流氓臨走說了一句恐嚇的話,吐了口唾沫,揚長而去。味澤趴在人行道的石板上,一面聽著他們離去的腳步聲。一面心裡暗暗肯定自己追查的方向是正確的。 剛才,他們追問人壽保險的外勤員幹嘛要刺探聯枝的情況,這就是說,他們一開頭就把人壽保險和奈良岡聯枝聯繫在一起了。 單憑味澤去了趟夜總會,是根本不足以使二者聯在一起的。而他們竟然把二者聯繫起來,這說明他們事先就準備下了聯繫起來的媒介。 味澤想要刺探的情況,想不到竟由對方暴露了出來,如果聯枝和井崎之間沒有聯繫,中戶家的打手就不會來襲擊味澤。 「流了這麼多的血!」 「快去叫警察來!」 味澤的身邊吵嚷起來。不一會兒,過路人和瞧熱鬧的人就聚了一大堆,他們可能是屏息靜氣、不聲不響地在等這場行兇風暴的過去。要是流氓在行兇時,有人冒冒失失地叫警察,下回便該輪到他自己吃拳頭了。在這個城市裡,警察也和流氓一個鼻孔出氣。多年的經驗使市民們懂得,儘量卑躬屈節,不去頂撞。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法寶。 味澤想爬起來,但感到胸部一陣劇痛。雖說身體鍛煉得很棒,但四個人一齊上來毒打,可能使肋骨出了毛病。使過路人驚惶失色的那灘血。是從鼻子和打破了的嘴唇裡流出來的,倒沒多大關係。 「味澤,怎麼受這麼重的傷啊?」 他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原來是朋子站在自己的身旁,看來她還沒有下班。 「噢,是朋子,我挨打了。」 味澤眼望朋子的臉,松了一口氣。就像小孩兒淘氣被人發現了似地笑了笑。 「這是怎麼了,怎麼打得這麼狠?」 朋子話裡帶著要哭出來的聲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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