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太陽黑點 | 上頁 下頁
五六


  「這還不太清楚。」

  「那就把諸田泉叫來問問。」那須下達了命令。

  諸田泉由於受到警察的傳訊而去。她那模樣表明所受的衝擊還是相當大的。儘管她身穿素樸的套裝,也沒化什麼妝,但那出眾的相貌和婀娜多姿的嫵媚,還是暗示出了她的職業。

  「今天讓你特意跑一趟,實在過意不去。」

  草場首先開口,旨在讓對方消除緊張情緒,遇上他這種法國喜劇演員似的傻相,大家都會忘記自己所面對的是刑警。他是位讓對方解除警惕的高手。

  「請問叫我到這兒來有什麼事嗎?」

  諸田泉滿懷戒備似地問道。由於是受到警方的傳喚所以不得不來,否則她是一分一秒也不會呆在警察局的。

  「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間,只不過有點事想問問你,只要照實回答,你馬上就可以回去。」

  草場爽朗地笑道。

  「有什麼事,就請說吧。」

  「那我就說囉,住公寓真好,可以不用去顧慮那些煩人的鄰里關係,一個人不去干涉別人也就不會被別人干涉。個人隱私可以得到絕對的保密。我也想搬到那種地方去住。我家是那種老式的房子,前後左右都住著人家,從走廊上朝裡面望進去的話,家裡的情況可就暴露無遺了。」

  「對不起,你不是有事要問我的嗎?」

  「哎呀,真不好意思。話雖這麼說,然而即使在現代的互不干涉主義的公寓裡,也有好打聽的人。我是說現在有人看到了你的隱私喲。」

  「我的隱私?」

  諸田泉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不安的陰影。

  「雖說是看到,但不是故意窺探,這純屬偶然。」

  「窺視到了我的什麼秘密呢?」

  「諸田小姐,你與死去的平川有過特別親密關係吧。」

  草場突然將突破口指向了對方的要害處。

  「你……你在說什麼呀。太過分了!」

  諸田泉的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嘴唇在微微顫抖著。

  「你在平川死前十天左右去過他家,而且一直呆到天亮。這不正說明你們倆有著親密關係嗎?」

  「這是無稽之談。」

  「這怎麼會是無稽之談呢,因為寓所裡有人看見你從平川房間裡出來的。」

  諸田泉被追問得臉色全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人沒有理由要說謊,倒是你曾經說過只是在店裡跟平川見過幾次面,而且只是把他當作一般的客人,但在店外卻沒有任何接觸。」

  「但你們倆的關係卻親密到你在他家過夜的程度。很明顯,你說了謊。平川的死很有可能是由他殺而引起的。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你再說謊的話,就不會那麼輕易過去了。」

  草場仍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但他的每一句話卻觸及著諸田泉的痛處。

  「你這是捏造!」

  諸田泉突然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來。這是女人通常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常用的手法。

  「我不是憑空捏造。而是有人看見了你。」

  「你說是誰看見我的。那請讓他出來。那人一定是為了中傷我才這樣憑空捏造的。」

  很顯然,安田京美並沒有中傷諸田泉。但她作為同行暗地裡較勁的那種心理,還是可以讓人感覺到的。安田京美當時是以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向草場他們提供這些對諸田泉不利情況的,難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嗎?

  而且,安田京美曾拜託草場他們不要把她的話傳出去。如果進行審判的話,那還得請京美作為證人。但在這之前,則不能將京美給亮出來。

  「怎麼了?如果真有人看到我的話,那麼就請他到這兒來呀。」

  諸田泉敏感地注意到了草場心中的猶豫,便展開了反擊。

  當天的傳訊最終不歡而散。雖說已給了諸田泉相當大的打擊,但還不至於讓她就範。

  2

  諸田泉剛躲過警方的盤問,而現在又有人向她發起了「第二次攻擊」。對於這位不速之客,諸田泉雖有一些隱隱約約的記憶,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除了三原之外,諸田泉一般不讓其他男人進入自己房間的。客人當中也曾有人想窺視她的房間,但都沒有成功過。

  來人三十五歲左右,看上去身體很健壯,黑黑的皮膚。

  「我是大閤商社的淺見隆司。」

  來人在門口通報了姓名。諸田泉突然想起來了。他就是介入三原和江木之間的那個人。好像他曾說自己是美知子的前夫。三原當時也沒有具體說起過淺見為什麼而來。只說淺見是個專會對人進行恐嚇的壞傢伙。

  「好像你以前光臨過黑檀酒吧,有什麼事嗎?」

  在尚未弄清對方來意之前,諸田泉不知怎樣應付此人才好。他既是客人,同時又是女招待的前夫,於是就站在門口說起了話。

  「我有一些事想跟你說。」

  「我正要出去,有什麼事的話,請到店裡去說好嗎?」

  諸田泉婉言將淺見擋在了門口。

  「對不起,那方便嗎?」

  但那人沒有一點要走的樣子,只是仔細地盯著諸田泉的臉上看。

  「你說方便?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去店裡的話,我想對你就不方便了。」

  「為什麼去店裡,對我來說就不方便了呢?」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