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太陽黑點 | 上頁 下頁
二〇


  二十台警車關掉了警報器悄悄接近那兒,車上的警員加之跑來增援的警員總共有七十人。他們在柿之木阪向陽公寓周圍布下了包圍圈,就像連一隻老鼠也不準備放過似的。

  當警官們趕到時,小鼯鼠已經完成任務正沿著繩索往六樓的房頂上登攀。黑影就像一隻大壁虎貼伏在這漂亮的公寓牆壁上,牆壁與黑影顯得如此的不協調。如果沒有人報案的話,誰又會想到有人貼伏在那種地方呢?

  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怪影清晰地顯現出了人的模樣。

  「小鼯鼠,你已經跑不掉了。下來吧!」

  在探照燈照射下,在手提話筒的叫喊下,刹那間小鼯鼠在牆上動作顯得不那麼利索了。

  「快下來!」

  一直在叫喊著的警察也對這個江洋大盜失去了冷靜。作案用的繩索剛好夠到四樓的窗戶。在這種情況下,除了上屋頂外,沒有其他路可走。眼看小鼯鼠就要到達房頂下面了。

  小鼯鼠開始繼續沿繩索往上去了。

  「退路全都被堵住了。你下來吧!」

  警察漸漸開始著慌了。小鼯鼠根本就不顧警察的呼喊,使勁地沿繩索往上爬,跨過屋頂的欄杆後,身影便消失了。

  「你已經逃不了啦!所有的出口和樓梯都被堵住了。電梯也關掉了。」

  警察們來勁了,因為這幢大樓旁邊沒有其他的大樓,所以縱然他有十八般武藝中的「跳樓術」也用不上了。雖然他逃到屋頂上去了,卻成了「袋中之鼯鼠」。

  警察們手持電筒和手槍分別從樓梯和消防樓梯上去了。雖然小鼯鼠迄今還從來沒有傷害過人,但是一旦被逼急後誰知道他會使出什麼殘忍的手段來。所以手槍是用來預防不測的。

  每上一層樓,警察們的緊張也就越加劇。按比例來講的話,小鼯鼠能逃的地方漸漸被收縮得越來越小了。最終只剩下了屋頂。小鼯鼠被逼到了屋頂上。

  極度緊張的警察們從樓梯和消防樓梯慢慢地爬上了屋頂。屋頂的四周用鐵絲網圍著。這兒是居民們曬衣服和被褥的地方。多出來的地方便成了居民們星期天打排球或練習高爾夫球的場所。

  乍一看,上面決無藏身之處。可警察們的神情卻像被狐狸精給迷住了一樣,在房頂上心情不安地走來走去,他們時而跨過欄杆俯瞰下面的牆壁,時而又抬頭仰望天空。

  只見剛才小鼯鼠攀爬用的繩索還一頭系在欄杆上,就像嘲笑警察們似地仍在牆壁上空蕩著。小鼯鼠失蹤了,這只能讓人覺得他是從天上飛走了。

  屋頂的東南角上有一長方形的高臺,上面有一只用鐵板焊成的大鐵罐。

  一位警察指著鐵罐問大樓管理人,「那是什麼?」

  「那是水塔,只要不停電,裡面的水總是滿滿的。」管理人回答說。

  警察爬上了高臺從外面用警棒輕輕地敲擊著水箱,回過來的聲音顯示裡面的水是滿的。

  「如果是滿的,那根本就不能藏人。再說蓋子嚴嚴實實地蓋在那兒。」

  管理人從下面說道。警察確認了水箱蓋子還鎖在那兒後,便放心地走下了高臺。

  小鼯鼠從柿之木阪向陽公寓消失得無蹤無影。直到天亮之前,警察們仍依戀不舍地搜遍該大樓內的每一個角落,但一切都是徒勞的。由於警方認為小鼯鼠可能被居民中的什麼人給藏起來了,天一亮便挨家挨戶去請求全體居民給予配合,可哪兒也沒有找到他。小鼯鼠闖入的房間是四樓的四一一房間。房主是一個叫平川正典的人,但當天夜裡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

  平川是總部設在大手町的八幡朱印商社情報收集室的主任,他家住在神奈川縣相模原市。由於自己家離單位太遠,所以就在靠近東京都中心的柿之木阪向陽公寓買了套別墅似的房子。裡面確實留下了小鼯鼠的痕跡。由於房子的主人不在,所以無法知道確切的受害程度。

  於是警方當即同他家取得了聯繫,但平川昨天晚上出差還沒有回來。可是公司那兒卻沒有任何有關他出差的記錄。此外,不是什麼重大而緊急的事情的話,一般來說是不可能週末去出差兩天的。警察若有所悟地在點著頭。

  平川正典以「出差」為幌子,給家人留下了不在現場的證明後,眼下正在什麼地方放鬆吧。他只是週末回自己家去,而平時則住在別墅似的房子裡,這樣就可以在妻子顧及不到的地方為所欲為了。由於缺乏立足於在此生活的意識,所以警惕性一般都很鬆懈。像他這樣的人即使被盜,由於存在著一些不願讓人知道的隱私,所以他們基本上不去報案。小鼯鼠正是沖著他們這一缺陷而來的。

  小鼯鼠大概事先已偵察到平川週末要回自己家。即使小鼯鼠本領過人,但他也未必知道平川會將平日在別墅似的公寓裡的尋歡作樂進而延伸到週末外出。

  「平川先生回來後,要挨她太太罵囉。」

  警察對小鼯鼠這一意外的「副產品」表示了苦笑。但這絲毫無助於打開小鼯鼠失蹤的這令人不解之謎。

  壯志未酬的警察們,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仍在包圍著大樓,他們還抱著一線希望,等待著小鼯鼠會混雜在進進出出的人群中出來。最終還出動了警犬進行了搜索,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2

  「怎麼,你不覺得水裡有股怪味嗎?」

  村岡雅夫一邊洗著臉一邊對妻子說。

  「是嘛,可我一點也沒感覺喲。」

  妻子正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她的聲音顯得漫不經心。

  「不知怎麼地我總覺得嘴裡留著一種說不清楚的腥味。水也好像粘乎乎的。」

  「這是你的心理作用。大概昨天晚上的酒還沒有醒吧。」

  妻子根本就不理睬他。村岡仍然疑慮重重地坐在餐桌邊吃早飯了。對上班族而言,早晨的時間是沒有一秒鐘可以浪費的。

  「噯,今天醬湯裡放了些什麼東西?」村岡喝了一口妻子做的醬湯說道。

  「裙帶菜和豆腐。」

  「放過魚之類的東西嗎?」

  「怎麼會放那種東西呢?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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