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人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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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不過是我們的願望。只要沒發現屍體。僅僅是家屬向警察提出尋人申請,是不會上報紙的。但我們應該想到,在這期間,她的家屬正追查我們的行蹤。」 「外行人即使追查過來了又能怎麼樣呢?況且警察又不是僅接到一張尋人申請就會出動的,准也不會知道是我們幹的。這期間屍體就會在地下變成白骨了,所以沒必要那麼提心吊膽的。」 恭平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那輛車子性能還挺好,只受了一點損傷,自己雖然也很捨不得。但為了萬全起見,他還是聽從路子的勸告把汽車拆成一個一個的零件,弄成了廢車。他打算把汽車拆掉後。把引擎和其它車的零件安裝起來。拼成一部「合成車」,如此一來。便無任何痕跡了。 在最初的不安和緊張剛剛有所緩和時,路子想起了一件令他們膽戰心驚的「遺失物」。 「我說恭平,最近好像一直沒看見那只狗熊。」 「狗熊?」 「就是你的那只用布縫製的『寵物』狗熊呀,你不是走到哪兒都帶著的嗎?你到底把它弄哪兒去了?」 「經你這麼一說,最近還真沒看見過它。」 恭平的表情說明他也剛剛注意到這件事。這些天因為犯了罪的意識和緊張的心理,他已經無暇理會什麼寵物了。 「你最後一次看見它是在什麼時候?」 路子隨口問了一句,但表情卻變得僵直起來。 「哎。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把熊帶在車上了?」 「那天晚上」自然指的是發生車禍的那天夜裡。 「難道——」恭平的臉上馬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別什麼難道不難道了。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天晚上你到底帶沒帶那只布狗熊?」 「我想——可能沒帶,不過——」 「什麼可能。你整天抱著個祖宗似的抱著那只布狗熊走來走去,我記得那天好像在車裡見到過。」 「如果那狗熊丟了的話——」 「現在不是你慢悠悠地編故事的時候。車中的東西如果不見了。那肯定是掉在哪裡了。」 「你是說把熊掉在了那裡?」 「有這個可能性。因為那天晚上途中停車下來的,只有那兩個地方。」 「兩個地方?」 「撞人的地方和埋人的地方。不管掉在哪個地方,都是留下了一個關鍵的證據。」 「不過,也可能是在那天晚上前後丟的。」 恭平總是想得樂觀些。 「這麼說,也還是等於說可能是在那天晚上呀。」 此時,兩個人都已變得臉色蒼白,剛剛淡去的恐懼心理又重新攫住了他們的心。 「怎麼辦?」 恭平顫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倒是路子更冷靜些。 「說不定布狗熊還留在現場呢。」 「現在去找回來的話,有沒有危險?」 「當然有危險。不過,這件事現在還沒有上報紙,從這一點來看,我想還沒有人懷疑那個女的被車軋死了,更何況肇事現場又不會有人知道。撞人的地方緊靠路肩,那個女的又是倒在草叢裡,即使流點血也會被泥吸收了。咱們的汽車很結實,只不過車身凹下去一點而已,玻璃又沒碎,幾乎不會留下什麼痕跡,所以我想不動聲色地去那個地方看看。你呢,就裝作旅行的樣子到埋屍體的地方找找看,只要屍體還沒被發現。我們就沒事。不過只要那裡有一點危險的跡象。你就千萬別靠近。」 「我一個人能行嗎?」恭平心虛地問。 「你在說什麼呢,這還不都是你種下的禍根!一個人去比兩個人更不引人注意。」 「我記不清那個地方了。」 「你可真是個孩子,真拿你沒辦法。還是我跟你一塊去吧。你如果辦事漂亮,也不用冒這麼大的險了。」 「對不起。」 現在路子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恭平只不過是受她意志支配的傀儡而已。 不過,他們的搜索一無所獲。沒有找到布狗熊。 「這麼說來,還是掉在了其它的地方。」 恭平馬上又樂觀起來。 「你別高興得大早。說不定在我們去找之前。有人已經把它撿走了。」 「那麼髒的一個布玩具誰會去撿。」 「你可真不動腦子,追查我們的人就不會撿了?」 「你淨嚇唬自己,都嚇破膽了。我們從最壞的角度想一下:就算那只布狗熊落到追查的人手裡,又怎麼能知道那是我的東西呢?布狗熊身上又沒寫我的名字,沒什麼能證明我和那只熊有聯繫。況且即使布狗熊掉在了現場,也不能說它就和這事有關係,那種破爛,隨便扔在哪兒都沒什麼可奇怪的。」 「你真天真。」 路子挖苦他說。 「什麼,你說我天真?!」恭平勃然大怒。 「是的,你不是曾經親口說那只布狗熊是你母親的代用品嗎?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兒似的,抱個著布狗熊四處跑,當然就會有很多人知道那只布狗熊是你的囉。如果那只布狗熊作為證據擺在你面前,我看你還怎麼抵賴。」 「同樣的布狗熊多啦!」恭平雖然還嘴硬,但已顯得底氣不足了。 「不管怎麼說,東西丟了也沒辦法。不過今後絕不能再大意了,我們要隨時隨地地警惕那些追查我們的人。」路子嚴厲地叮囑道。 § 第八章 往事之橋 約翰尼·霍華德遇害案件的搜查工作陷入了僵局。紐約警方提供的關鍵詞「奇司米」:一直沒弄明白是什麼意思。 案件發生後,為期二十天的「初步搜查」很快就過去了,在這期間,休息日全部搭了進去,腿都跑斷了,卻還是一無所獲。所有的假定都被排除了,案情顯得撲朔迷離。 「媽的,該死的美國佬,他們國家的人被殺了,卻又弄了個什麼『奇司米』來耍弄咱們。」 刑警橫渡破口大駡,猴子似的臉越發漲紅。可能在他看來,一個洋鬼子不遠萬里跑到日本來尋死,純屬找麻煩。 「世界上有的是可以死的地方,卻非要跑到這麼狹窄的國家來死。每天那麼多案件,已經忙得我們團團轉了,哪有時間再會管這些洋人們的閒事。」 河西刑警慢條斯理地反駁說:「不過,老外也不想被殺嘛。」他是搜查一課的刑警,卻更像一個銀行職員,在衣著隨便的辦公室裡,他連夏天都規規矩矩地穿著西裝,甚至還系著下襬上的扣子。這種過分的講究反而使他顯得像個鄉巴佬。 「我就看不慣,我見了那些老外就煩,特別是美國和歐洲來的那幫傢伙。日本生活水平已經超過他們了,可他們卻還要擺出一副發達國家的派頭。那些連本國的紐約、巴黎都不知道的外國鄉巴佬,猛一下子來到東京,看花了眼,卻還要拼命地虛張聲勢。硬撐出發達國家的架子來。」 「橫渡!」 「日本人在紐約遇害的時候,他們也沒這樣鄭重其事地搜查過吧。日本人一見外國人就滿臉堆出奴才相,所以才會被人看不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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