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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第十四章 移花接木

  南阿爾卑斯山中發現屍骨的事早已見諸報端,但笠岡在創覽報紙時卻無意中漏看了這一內容。因此,他也就無法知道死者是朝山純一的妻子昔日的未婚夫,而朝山純一則正是他懷疑的作案嫌疑人。

  幾天後,笠岡聽到妻子和兒子在隔壁議論時,才想起了有關報道。

  「那死者好像是由紀子母親昔日的未婚夫。」

  「噢,是真的嗎?」

  「是真的,據說她還專門到甲州大學法醫室去看了。

  「不過。未婚夫死了那麼久了,現在找到了,又有什麼用呢?」

  「聽說是男方家請她去的。」

  「由紀子的父親不會很樂意吧?

  「聽說兩人是堂兄弟。」

  「和死者是堂兄弟?」

  母子倆在隔壁聊天,笠岡一直在側耳傾聽。聽著聽著,他就對著隔壁喊了起來。

  「喂,那死者和由紀子是什麼關係?」

  「耳朵倒挺尖啊。」

  「你們在那兒說話,什麼悄悄話我也能聽清楚。」

  「巴掌那麼大個家,到哪裡去說話呀。」

  言外之意,妻子在埋怨丈夫,未能讓她住上更加寬敞的房於。但笠岡顧不上接她的話在,牢牢抓住剛才的話題繼續問道。

  「唉,你們剛才說的,是那個南阿爾卑斯山上發現的死者嗎?」

  笠岡想起了前些天報紙上刊登的那條消息。由於他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報紙總是從頭看到尾。

  「是的,聽說警方懷疑是他殺。」

  「他殺?」笠岡眼睛摹地一亮。

  「瞧你,一提到這種事,你就來情緒了。別忘了,你現在是養病最重要。」

  「說他殺。是真的嗎?」

  報上並沒有那樣明確報道,所以他不知道。

  「是時也聽由紀子說的。」

  死者與「朝山」有關聯,這可是非同小可的重要線索……

  「對不起。趕快叫下田來。」

  「怎麼,你又要行動啊?」

  「別囉嗦啦,快去吧!」

  * * *

  下田在笠岡的授意下直奔甲州大學。在那裡,他很快瞭解到,骨骸的身份已得到證實,是朝山由美子昔日的未婚夫矢村重夫;死因是頭部遭鈍器擊打所致,造成頭蓋骨骨折凹陷。

  除部分頭蓋骨碎片和腳趾骨遺失外,屍骨基本完整。但屍骨復原後多出來一小塊骨頭,是上頜或下頷的第二顆門牙。經鑒定不是死者的。下田得知這一情況。仿佛受到了電擊,不由得心裡一怔。

  他從山梨縣警署借出了那顆身份不明的牙齒,帶回搜查本部,進行了核實。

  「怎麼樣。能對得上嗎?」笠岡迫不及待地問道。

  「真是絲毫下差!這顆牙齒肯定是栗山重治的。」

  下田把這顆「多出來的牙齒」同栗山重治缺損的那顆「左上第二切齒」進行了核實比較。

  栗山的屍體被判明身份後,由於其前妻田島喜美子拒絕認領,警方只好按屍體處理規定,將其火化後葬在了多摩陵園的義家公墓……

  火化前,警方將死者的指紋、掌紋、身體特徵、衣著、攜帶物品和現場相片等能收集到的資料全收錄在案,並取樣保存了栗山的齒模。矢村骨骸復原後多出來的那顆斷齒。正好和栗山所缺的牙齒完全吻合。

  笠岡和下田目光相互對視了一下。從各自的眼神可以看出,兩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你認為……」笠岡先開了口。

  「可以考慮是栗山殺了矢村重夫嗎?」

  「你也是這麼認為?」

  「嗯,是的。栗山出奇不意地襲擊矢村,但遭到了矢村的強烈反擊。被打掉了門牙。看來矢村也是個臂力過人的棒小子。」

  「他當時才二十四五歲,正血氣方剛,又是個登山運動員。栗山本打算出奇不意,攻其不備,一舉得手,但沒想到對手能用猛然間凝取畢生之力奮起抵抗。自己的門牙也被打斷了。」

  「如此看來,動機就顯而易見了。」

  「你是指殺矢村的動機嗎?

  「不,朝山純一殺栗山的動機。」

  「笠岡君,您也這麼認為?」

  「據說矢村重夫是朝山由美子最初的未婚夫。朝山純一,也就是當時的木田純一。取代矢村重夫坐到了朝山餐館主人的位置上,要是矢村活著,他是絕對坐不上這個位置。」

  「因此。暗戀著由美子的朝山純一,便委託在醫院結識的栗山,去幹掉矢村。」

  「朝山純一所愛的,也許不僅僅是由美子本人吧。」

  「提到『朝山』,那可是響噹噹的超一流餐館,所以他的作案動機是人、財兩得。」

  「朝山純一雖除掉了情敵。但同時也造就了一個敲詐者,終生對他要挾和恫嚇。最後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

  「20多年來,他一直受恐嚇嗎?」

  「期間。栗山因傷害和強暴婦女曾幾進班房。就朝山純一來說。他實在是感到惶恐不安。」

  「可是,笠岡君,沒有真憑實據啊!」

  「真憑實據……」

  垂手可得的。勝利近在眼前,卻偏偏缺少證據。簡直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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