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青春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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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面說話得體,彬彬有禮。母親由美子當聽到女兒說要把男朋友帶來讓她見見時,心裡就感到有些意外。雖然由紀子說只是一般的男朋友,但從要把他帶到家裡、介紹給父母這一點上,母親直覺地感到這不是位普通的同學或朋友。 「由紀子,這位男朋友和你的關係不一般吧?」 母親不由地認真發問。 「不是的,媽媽,你大多心。我只是想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由紀子笑著敷衍道。 「照你這麼說,又何必特意給我們介紹呢?」 「怎麼?難道媽媽對我和什麼樣的男人交往不感興趣?」 「那倒不是。因為你講的太突然了。」 「所以嘛,您一定要見見,向父母引見自己的異性朋友,這是同異性朋友交往的原則嘛。」 然而連父親也被叫了來,可見由紀子的用意了。因此,對於今天的「首次見面」母親感到很緊張。 要是女兒帶來的是個不三不四的人,該如何是好呢?她昨晚擔心得一夜都未睡好。 「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什麼戀愛對象,別胡思亂想的了。」 丈夫取笑道。可母親心裡仍然不能平靜,這可是女兒第一次把男朋友帶到家裡來。 結果,來到家裡的是位很好的青年,超乎了他們的想像,母親這才放下心來,同時也感到高興。 丈夫純一雖然笑話妻子,但他心裡也很不安。當他見到了時也後,便一下子高興起來。特別是聽說時也喜愛登山,便感到意氣相投了。純一在年輕的時候,也參加過大學的登山部;精神飽滿地登過許多山。兩人圍繞著登山的話題喋喋不休地談論著,不時地從他們口中蹦出幾個女人們不知曉的山名和登山術語。 「我們給晾在一邊兒了。」 母女倆人相視而笑。 「嗅,還沒打聽一下你家裡的情況,令尊在何處高就?」 朝山純一在寬鬆融洽的氣氛中切人了實質性問題。這個問題早就該提出了,可剛才他們都沉浸于登山的趣聞中。 「我父親是警察。」 「什麼?是警察!」 純一的聲調暮地變得僵硬了。 「是刑警,刑偵技術不是很高明。所以一把年紀還是個受人管的普通刑警。」 時也像是在說自己的事一樣羞於啟齒。母親時子經常教育他「將來可不能像父親那樣」,久而久之,時也便對父親的職業、甚至父親本人產生了一種蔑視感。所以他最不願提及父親的事。可是這個一直回避的問題終於被提出來了,也只好迫不得己回答了。他沒能注意到純一表情和聲調的變化。 然而,由美子和由紀子兩人卻都覺察出來了。 「是刑警啊?」 純一馬上恢復了平靜的口吻。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他們又接著談論起登山。可不一會就像斷了油的機器。嘎然而止了。 剛才那種和諧的氣氛,難以置信地沒有了。 由美子和由紀子插著話,斡旋應酬著,想挽救一下這冷落下去的氣氛,可是於事無補。純一始終沒有搭腔。 「那麼,我失陪了。」 朝山純一像是被人用繩子拽著一樣,兀地起身走了出去。 「爸爸怎麼突然走了?人家時也好不容易來一趟。」 由紀子用驚愕和責任的目光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 「你爸爸一定是想起了什麼事。」 母親打了個圓場。 「可這是失禮的呀。」 「是的,真對不起,他這個人經常這樣。」 由美子向時也賠不是。 「不,哪裡的話,是我在你們忙的時候來的,打攪了。」 時也匆匆站起身來。 「怎麼,不再呆會兒啦?」 「告辭了。我還要到別的地方去轉轉。」 時也像火燒屁股一樣著急著要回去。今天本來只安排拜訪朝山家的,可是從剛才的氣氛中感到了由紀子的父親對他似乎不太歡迎。 會面的前半程進行的很順利。情趣相投,侃侃而談,甚至連那母女倆都埋怨說「把我們晾起來了」。 後半程便有點話不投機了。其原因大概是因為時也父親的職業。純一的態度是在聽說了時也父親的職業之後寸冷下來的。 時也想,這是意料之中的。明治以來。築地地區有名的老字號餐館的千金小姐與一個刑警的兒子,完全不般配。儘管還不是正式求婚,但為了不讓他有勃勃野心,清楚地知道門第的懸殊。故爾採取了冷淡態度。 像「朝山」家這樣有錢人家的小姐的婚事可不能萍水相逢、一見鍾情那樣草率,在考慮本人素質如何之前,首先要考慮對方的門第、家產、父母的職業、家族成員及血統等等。 「總之,是我的奢望太高了,在由紀子好感的誘惑下。做了一場不該做的美夢。」 時也沮喪地離開了朝山家。似乎由紀子在背後叫他,但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父親的職業,特別是對社會地位的低下,痛心疾首地加以詛咒。時也還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父親因大出血,病倒在中津溪穀。 「你剛才是怎麼搞的?對笠岡先生太欠禮了。由紀子關了房門在屋裡哭呢。」 時也逃也似地走後,由美子責備起丈夫。 「把由紀子叫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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