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青春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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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要說的事情就請趕快說吧,因為我不太喜歡這種地方的氣氛。」 在女服務員過來問他們點什麼東西之前,時子催促道。 「我要說的事情是……我想向您道歉。」 「我父親是以身殉職,您沒什麼好道歉的。」 「但是,令尊是想救我們才與兇犯進行搏鬥的。如果當時我盡全力幫助他的話……」 笠岡的眼前清晰地浮現著松野被栗山按倒在地的情景。松野擠命求助的叫聲猶在他的耳邊回蕩。正如麻子所譴責的那樣,自己確實是個懦夫。為什麼自己當時不盡全力去幫助松野呢?事到如今,雖然悔恨在不停地咬噬著自己的心,但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體確實是完全下聽指揮了。 「請不要說了!事已至此,您再說這些話也於事無補!」 時子打斷了笠岡的話。恰在這時,女服務員走了過來。女服務員聽到時子說話厲聲厲氣,不由得向她投去了驚訝的目光。笠岡忙點了咖啡,將女服務員打發走,然後說。 「的確,事已至此,無論我說什麼,令尊都不能複生。但我想問您一件事情。」 「想問我一件事情?」 她那充滿了敵意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輕微的迷惑神色。笠岡馬上抓住這個時機問道: 「關於栗山這個名字,令尊有沒有對您說過什麼呢?」 「栗山?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對頭嗎?」 時子第一次提出了反問。 「我想那兩個字大概是栗子樹的『栗』加上高山的『山』。殺害松野先生的罪犯名字就叫做『栗山』,可是,這個叫做『栗山』的傢伙在警方的檔案裡卻沒有記錄。因此,可以認為他是松野先生正在私下裡追蹤的人。」 「關於這件事,警方已經向我詢問過許多次了。我父親從未對我提出過什麼『栗山』之類的名字。」 「私交的知心朋友當中有沒有這麼個人呢?」 「沒有。可是,您打聽這種事情幹什麼?」 「要是有什麼線索的話,我打算盡自己的能力去把他找出來。」 「找到之後,您打算怎麼辦呢?」 時子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我還沒想好到時候怎麼辦。但無論如何,我想先找到栗山的下落再說。」 「這麼說,您打算學做偵探啦?」 時子的冷笑更加明顯了。 「請不要嘲笑我,我是認真的。」 「我沒嘲笑您哪!我只是覺得太荒謬而已。」 「荒謬?」 「是的。警方追蹤罪犯的下落,這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像您這樣的外行,就算是學著偵探的樣子去幹,也不可能搶在警方的前頭吧?況且,就算您能夠捷足先登,比警方先找出罪犯,那又有什麼用呢?」 「我至少可以……」 「您要是打算贖罪的話,我勸您最好還是算了吧!如果您以為那麼輕而易舉就能夠贖罪,那您可就大錯而特錯了!」 「您的意思是說,我那麼做人沒有意義了,是嗎?」 「即使您抓住罪犯,我父親也無法死而復生啦!」 「我究竟該怎樣做才能有意義呢?」 「我父親的死並不是您的責任。」 「那只是您嘴上說的『場面話』,其實您在心裡頭認為我是殺害您父親的間接兇手,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所以您剛才說我即使抓到了罪犯也贖不了我的罪過。」 「不管怎樣,反正請您不要做徒勞無益的事情。」 時子的目光似有些退讓。 「請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不算是徒勞無益呢?」 笠岡仍然死纏住不放,並變得固執起來。 「只要我父親不能死而復生,您大概就贖不了罪吧?」 對於笠岡的糾纏不休,時子似乎有些難以應付。 「對於松野先生的死,我感到自己有責任。我願意盡自己最大的能力進行補償,不管以什麼形式都行,也不在乎自己的補償努力是多麼微不足道。請告訴我,我該怎樣做才能讓您接受我的誠意呢?」 「我已經告訴過您了,下管您感到自己有什麼責任,都是無濟於事的,我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變成孤身一人。活在世上您能體會到這種悲痛和寂寞嗎?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就因病離開了人世。從那以後,我父親對於我來說,既是父親也是母親。莫非您還打算今後代替我的雙親照料我的一生不成?」 時子望著笠岡,嘴角上浮起了一絲輕蔑的冷笑,好像在說:怎麼樣?光在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容易,實際做不到了吧? 「只要您同意,我就這麼做!」 笠岡脫口而出。那是一句和時子鬥嘴的話。笠岡賭氣他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兩個人一下子部愣住了。 「您該不是在開玩笑吧?」 時子想要否定笠岡所說的話,沒想到卻起了相反的作用。 「我可不會用這樣的話來開玩笑。」 「您真的知道您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我當然知道!」 「那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不。完全可能。」 當時,時子沒有明確地表示拒絕,結果鑄成了大錯。兩個人都陷入了欲罷不能的境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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