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棟居刑事之殺人交叉路 | 上頁 下頁
三九


  「也就是說,她是開車去箱根的囉?」

  「她是開愛用的PORSCHE COUPE去的。」

  「當你太太失蹤時,那輛車在哪裡呢?」

  「停在別墅的車庫裡。」

  那輛車就是保子在犯罪後開到箱根的車子。

  「那麼,車鑰匙在哪裡呢?」

  棟居毫不放鬆,持續地追問著。

  「插在車上。」

  「您夫人總是習慣將鑰匙留在車上嗎?」

  「停在車庫裡的時候會插在車上。」

  「也就是說,您夫人是留下愛車之後失蹤的嗎?」

  「以前,她到遠方去旅行的時候,也會像這樣將車子留下來。她對於遠距離的駕駛比較沒自信。」

  島崎的語調聽起來像在辯解一樣。

  「那麼,她是去了遠方囉!」

  當講到「遠方」這兩個字時,棟居似乎刻意加強了語氣。

  「我不確定是不是去了遠方,但從她留下車子外出這一點來看,我想應該不是去太近的地方就是了。」

  「您有沒有想過,您夫人的失蹤有可能不是自主意志下的行動,而是遭到了其它人綁架所導致的呢?」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我也擔心有這個可能性。」

  「有沒有人會因為夫人的突然失蹤而受益呢?」

  棟居的每句話語,在在都指向了島崎的弱點。

  「雖然利益這種東西是因解釋而異的,但現在看來,我似乎被冠上了莫須有的嫌疑,這還真是讓人感到困擾啊!對現在的我而言,內人失蹤這件事,比起在經濟上能獲得的利益,我在社會形象上受到的損害似乎還大得多。」

  「根據您的協尋申請,您夫人的失蹤時間推定是在六月底到七月初之間,那為什麼直到八月二十五日,您才提出申請呢?這中間有大約兩個月的時間差距,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正如我剛剛所說的,內人有不告知他人外出旅行好幾天的習慣,因此,我以為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以往外出旅行時,她會從旅行地點用電話或其它方式聯絡您嗎?」

  「完全不會。」

  「做妻子的在完全不知會丈夫的情況下自行外出旅行兩個月,您應該不會就這樣坐視不管吧?」

  「夫妻間相處的模式有很多種。內人的個性既任性又討厭被人束縛,她之所以熱愛出外旅行,是為了斬斷日常生活加諸於她身上的伽鎖;她總是說,從旅行地點打電話回家,就像是戴上鎖去旅行一樣,所以,她完全不會跟我進行任何的聯絡。」

  「那社長您呢?」

  這時,在一旁悠然聽著兩人對話的牛尾突然開口問道。

  「我、我的話,在旅行中偶爾會有聯絡。不過,我旅行的時候,一切行程都非常透明,所以其實沒有什麼聯絡的必要。」

  不知不覺間,島崎的舌頭變得有點不靈光了起來。

  「既然沒有聯絡的必要,那又為什麼要聯絡呢?」

  「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夫妻間普通的打招呼而已嘛!」

  「但是,您夫人並不會打這樣的招呼……」

  「內人是內人,我是我。」

  「您也會讓您夫人知道旅行中的行程嗎?」

  「如果她有問,我就會讓她知道。」

  「她有問過嗎?」

  「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

  「那麼,社長的行程也會對公司外部公開嗎?」

  「您的意思是?」

  「當公司以外的人想知道您的行程時,他們能夠得知嗎?」

  「公司內部的行程通常不會向外洩露,但如果是宴會、董事會以及股東大會等與外界有關的場合,那就會通知他們。」

  島崎覺得牛尾問的問題很詭異。

  「那麼,如果是與社長隱私有關的公司以外人士的話,您會通知對方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比如說,像前川保子這樣的對象。」

  島崎覺得自己有種從背後被人突然刺中要害的感覺。這個問題完全擊中了他的痛處;雖然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回答這個問題,但在這一瞬間,他的口中卻說不出任何的答案。

  就在這時,原本看起來相當悠閒的牛尾,突然露出了貨真價實的刑警該有的銳利神情。

  警方知道保子的存在。沒想到,警方已經將搜查的觸手延伸到保子身上了。

  在處理掉宮澤之後,松了一口氣的島崎頻繁地與保子見面。

  正因如此,警方只要鎖定他的行動,就能夠輕易發現保子的存在。

  兩人原本相當放心,以為警方不可能鎖定島崎了。

  畢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連結宮澤跟島崎;宮澤的屍體既沒有被發現,潤子也沒有出現。

  就算是在十字路口與他發生擦撞的那名女子,也不知道島崎的身分。如果是那個女人藏匿了潤子的屍體的話,那她應該更不可能鬆口才對。

  因為認為自己已經設下了兩層、三層的安全裝置,所以島崎自以為很安全;但結果,那只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認定的安全裝置罷了。

  警方會查出保子,就證明他們對潤子的失蹤抱持著懷疑。

  而且,這次是警視廳搜查一課跟新宿署的刑事一同前來,那就表示,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將這件事情連結上了町田市的強盜殺人事件。

  島崎拚命地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沉著,但腦袋裡卻是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您跟前川保子小姐似乎走得很近呢。」

  牛尾的語調變得很曖昧。

  「那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對方也是這麼想的。」

  島崎總算擠出了這樣一句話來。在這個場合,只有把保子當成歡場女子才能得救。

  「您在前川小姐面前也是這麼說嗎?」

  「看來,您似乎因為前川保子的事在懷疑我呢!我跟她只不過是顧客跟酒店小姐間常見的那種男女關係,至於其它的就沒有了。她跟我在一起,也只是做生意而已。」

  島崎終於振作了起來。

  這些話是島崎事先準備好,萬一警方找上門時用來應付他們的臺詞。之前,他也曾經叮嚀過保子要這麼說。

  「您還有跟其它像是前川小姐這樣的歡場女子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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