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棟居刑事之殺人的間隙 | 上頁 下頁
五三


  「內人知道……等一下,你這是在問我的不在場證明嗎?難不成你們是在懷疑我嗎?」

  早崎微微變了臉色。

  「只要是多少跟案情有關的人,我們一併都會詢問。您能配合一下嗎?」

  「這豈不是把人當犯人看嗎?就像我剛剛說的,我跟羽澤沒啥關係。他不過就幫我送個報紙而已。」

  早崎的措辭整個變了。

  「就是為了確認這一點,我們才不得不如此冒昧地請教您一些事。若想揪出犯人,警方絕對需要善良的市民來配合調查。」

  那須特別強調「善良」這個字眼。暗示他說若非做賊心虛,又有什麼好氣憤的。早崎似乎也很快地在反省自己的反應。

  那天晚上,早崎並沒有不在場證明。沒有不在場證明只能表示不確定人在何處,並不代表當時他人就一定在案發現場。

  「這樣一來就奇怪了。」

  那須那半張的雙眼,從深邃的眼窩裡發出光芒。

  「奇怪?」

  早崎臉上帶著一絲不安。

  「是啊。」

  那須點了點頭,對一旁的棟居遞眼色。棟居在早崎面前,拿出一個保管細微證物的塑料袋。

  早崎疑惑地看著那袋子。

  「這是從被害人身上採集到的一部份證據。是狗毛。這些狗毛經證實與您府上飼養的狗身上的毛吻合。」

  棟居代替那須說了。那一瞬間,早崎好像還不明了他的意思,但是他似乎注意到棟居的話中,有著對他極為致命的內容了。

  「最近沒見過面,也沒有托過他遛狗的人的衣服上,為何會附著您家養的狗的毛。這點請您要說明到讓我們都瞭解為止。」

  棟居緊接著追問。

  「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們警方事後才把狗毛放在羽澤衣服上的。」

  早崎還在做困獸之鬥。

  「那警方要怎麼辦到呢?警方怎麼會知道,附在被害人身上的狗毛,那就是你養的狗的毛呢?」

  早崎啞口無言。棟居看了看牛尾。

  牛尾接著用平穩的口氣說:

  「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請你說明一下。」

  早崎的神情從不安轉為畏懼。

  「我們已經調查過你的車子。在車輪的胎紋跟擋泥板上面,附著有很小的水泥碎片跟磁磚的碎屑。調查之後發現,那些碎片,跟羽澤先生陳屍現場的那間廢棄旅館裡頭的一部份瓦礫,不論是顏色、種類、顆粒大小、還是成分都一模一樣。在別的地方都沒發現這麼相同的瓦礫。而且,附在輪胎上的碎屑,照理說在車子行進的時候,就會掉了,可見那些碎片是沒多久之前沾到的。發現羽澤先生遺體的那間旅館廢墟,裡頭的部份瓦礫,又為何會出現在你的車上呢?這點也想請你說明一下。」

  溫和的牛尾就像是一堵厚實的牆般,給予他壓迫感。

  早崎坦承犯案。

  「我跟中條彩子就住附近而已。因為有時會碰到面,所以慢慢地就跟她變熟,之後我們就在一起了。她從學生時代就玩得很凶,除了我之外,好像還有另外好幾個男友。彩子說,反正自己以後也是要按照父母的安排,走上策略聯姻,不如乾脆趁現在先玩一玩。雖然別人都很羡慕我娶到一個有錢老婆,可是我其實不過是帝塚的種馬罷了。我在公司裡的地位,是整個家族中最低的,回到家後,在太太面前又抬不起頭來。這些壓力我都對著彩子發洩。我跟彩子偷偷交往的時候,從她的那句策略聯姻得到靈感,就介紹彩子跟帝塚宗次認識,心想如果不成就算了。但是出人意料地,事情竟然進行得越來越順利。因為這個功勞,我一下子就爬到董事會經理的位置了。但在婚禮後,我還是會偷偷地跟彩子見面。雖然我知道跟彩子之間的關係如果被發現,一定會身敗名裂,但還是繼續這場外遇。

  「可是,有一次我跟彩子一起,從我們用來私會,位在郊外的一間賓館走出來的時候,卻好死不死被羽澤給看到了。想躲都來不及,就這麼撞個正著。我把身上有的錢先給他,請他不要張揚出去。但是羽澤卻放肆起來。

  「在那之後,雖然羽澤沒再要錢,但卻提出更過份的要求。他說他在銀座看不到前途,想要在帝塚工作,要我幫忙關說。這麼一來我一輩子都要被他踩在腳下,當他的奴隸了。雖然我只是種馬,可是也想利用種馬的地位來得到帝塚的天下。但現在羽澤卻擋住我的去路,這樣地威脅我。

  「於是我就下決心要除掉羽澤。那天晚上,我藉口說要跟他商量介紹工作的事,把他給叫出來,然後就用車上預先藏好的鐵錘敲他的頭。羽澤聽我說幫他找到一個好差事,就得意忘形光顧著開心,一點警覺都沒有。我把他打昏之後,在他還有一口氣時,用墊子摀住他讓他無法呼吸,直到他完全斷氣為止。

  「至於棄屍的那間旅館,因為我以前有住過,所以知道那個地方。我在計劃好之後,就事先調查好。那裡雖然位在新宿鬧區的附近,但是晚上幾乎不會有什麼人經過。這我已經先確定過了。把屍體扛上二樓雖然有點辛苦,但是這樣就可以不被人發現,悄悄丟下屍體就跑。沒想到,竟然會因為輪胎上沾的瓦礫事蹟敗露。兇器則是在逃離現場的時候,被我丟到路過的河裡了。」

  「那片品義人先生不也是你殺的嗎?」

  那須追問他。

  「我不知道那個叫什麼片品的人。我跟那件案子完全無關。」

  對於殺害羽澤一事坦白承認的早崎,卻堅決否認他殺害片品。

  為了謹慎起見,他們問他片品死亡那晚的不在場證明,早崎說他那時正在國外出差,而事後也證明屬實。所以關於片品被殺一案,早崎擁有不在場證明。

  關於片品遇害的案子,既然他的不在場證明成立,就表示他沒有涉案。因此早崎也就從片品所追查的,山南跟帝塚之間,贈以豪宅加上由香做為賄賂的收賄疑雲中脫離出來。

  警方根據早崎的自白,搜索市內的河之後也發現兇器,而將它保管起來。

  結果就如同搜查本部當初大部分人的意見,現在可以將片品的死,跟羽澤被殺的案件分開來看。

  雖然結果跟搜查本部預測的一樣,但他們卻反倒覺得不解。說不定在偵查員的意識裡,也對於這兩件事的關聯有所期待吧。

  如果這兩件案子毫不相干,那麼片品果真是死於意外嗎?或者如芝田的數據所顯示,他的死因並不單純的話,那兇手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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