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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4

  田原茫然若失,拿著聽筒不知所措。時枝走到他身旁。

  「怎麼啦?橫井來了電話?」

  田原放下聽筒,「是的。他站起身來,把手搭在時枝的肩膀上。

  「結果怎麼樣?」時枝的眼睛閃映著亮光。

  「莫名其妙,橫井盡說些不著頭緒的話,」「他說了些什麼?」

  「他說,事情已有了眉目,此刻要去見一個人對證。」

  田原看了看牆上的電鐘,指著六點五分。這時刻一直留在他的記憶裡。

  「哪不就行了嗎?」

  「不過,那個人的名字和職業要到明天才肯告訴我。以後說了些叫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說犯人就是』階梯『,這是什麼意思?」

  「階梯?」

  「是啊!就是上樓的階梯啊!」

  「呃?」時枝也弄糊塗了,「這是什麼意思?」

  「我認為是詭計,可橫井大聲說:』別說傻話了『。」

  「——階梯,階梯——」田原獨個兒在嘴裡念念有詞。

  階梯指的什麼呢?

  橫井貞章肯定找到了線索。

  「他還說,此案跟舊貨店有關。」

  「呃?舊貨店?」

  時枝也啞然,百思不得其解。

  七點鐘,田原典太離開報社。這一夜,他和一些酒友到小吃店喝了幾盅就回家了。

  5

  第二天十一號,星期天,不是他值班。單身漢田原在休息日子感到無聊,沒法消磨時間。他沒有什麼愛好,至多到附近的小河裡釣釣魚。他心裡老是惦念著橫井貞章的通知。

  昨天的電話說,今天一定告訴他,也許此刻正來電話了。

  偏巧時枝也不在,今天不值班。不過他曾經告訴總機,要是兩人都不在社裡,如果橫井來了電話,就讓他下午五時打來。

  然而,為了一個不一定打來的電話,特地到社裡去上班,也太小題大做了。假如橫井真的來電話,總機一定會告訴他。

  田原和時枝今天都不值班,那麼橫井一定會改在明天打來。

  他想打一個電話問問總機,橫井有沒有來電話。

  田原一直到下午才懶洋洋地從被窩中爬起來,連飯也不吃,便釣魚去了。在釣魚場消磨了一個多小時,花了很高代價,卻一無收穫。

  他總惦念著橫井的電話,於是用公用電話問報社總機。

  「我是社會部的田原。有一個叫橫井的人有沒有給我來電話。」

  總機的守機員是田原熟識的一個姑娘。

  「沒有。沒有人給你來電話。」

  「倘若來了電話,就說今天我休息,讓他明天五點有來。他叫橫井貞章。」

  「哎喲!」守機員叫了起來,「橫井?橫井貞章?貞淑的貞,文章的章?」

  「是的。怎麼?您認識橫井?」

  「我剛讀了晚報。」

  「什麼?讀了晚報?怎麼回事?」

  「哎喲,田原先生,您還不知道嗎?呵,對了,你不知道,所以才問橫井來沒來電話。名字相同,也許就是那個人。」

  田原張口結舌:「你說些一麼呀?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橫井貞章被殺了,他怎麼還會給你來電話?」

  「呃?什麼?被殺了?」田原大吃一驚。

  「晚報上都詳細登了。」守機員說話的聲音分明是在嘲笑他。

  田原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話。

  田原典太趕忙跑到電車站,從那兒回家較近些。在車站的報亭跟前貼了一張廣告,「大森平和島發生殺人案。」這幾個紅字特別醒目。

  田原買了三份晚報。在車站前找不到可以打開報紙的地方,便走進車站,靠在壁角裡,打開報紙,醒目的大標題映入他的眼簾:今晨大森平和島海岸發現被絞死的男性屍體田原頓時肝膽俱裂,不知所措。

  6

  「今晨,四月十一日上午八時,在東京都內大田區大森平和島海岸發硯一具五十歲左右的男性屍體,立即報告所轄警察署。

  驗屍結果,受害者系被絞死,死後已九小時至十二小時,估計是在十日下午九時至十二時之間被殺害的。在屍體西服中發現電費收據,查明,受害者為東京都內世田谷區世田穀xx番地無職業的橫井貞章。

  橫井為單身漢,平時與附近居民交往甚少,與他來往者均為酒友。據附近居民說,橫井於昨日下午五時離家,臨走時說要去見一個人。

  警視廳偵查一課認為死因不是由於搶劫,而是招人怨恨,在所轄署設立偵查本部,立即開始搜捕兇犯。

  又,硯場在夏季時為海水浴和夜間納涼大會的所在地,較為熱鬧。冬春兩間,白天在被稱為休養中心的地方稍有行人,到了夜間根本沒有人。受害者于昨夜九時時被殺,地點在靠羽田一側的海岸,更無人跡,兇犯可能瞭解這一帶的情況。」

  田原屏住呼吸,拿著報紙,驚得木立不動。

  田原到了報社,走進編輯室,見了赤星副主任。

  「赤星君!」田原從他背後叫他。

  赤星放下正在整理的稿件,回過頭來。

  「橫井被殺了!」田原湊在赤星的耳朵跟前說。

  赤星微微點頭。

  「這事情了不得啦!」

  「今天不是你值班,是不是?」

  「是的。我讀了晚報,沉不住氣趕來了。赤星君,我有話跟您說。」

  「我也有話跟你說,請等一等。」

  赤星以驚人速度把工作處理完畢。

  7

  田原典太朝編輯室裡掃了一眼,時枝伍一還未來。下午三時前的編輯室,正好是晚報最後一版截稿時刻,人們都忙得不可開交,整版部攤開火清樣,用紅筆圈圈點點。

  「我們上那兒去吧!」

  赤星副主任站起身來,身子矮胖結實,挺著肚子,襯衣的下擺老是從褲腰裡露出來。他頭髮很少,臉上老是油光光的,額角上淌著汗。

  編輯室的角落裡備有會客用的桌椅,赤星副主任把田原領到這兒。

  「你什麼時侯見的橫井?」

  赤星一坐下就問。他那細細的眼晴睜得很大,凝視田原。

  「五六天以前,在他家裡。就是你告訴我的那個地方。」

  田原答道。

  「鄒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變故?」

  「我沒注意。他還是象往常那樣喝酒,不但沒有變故,而且很猜神。我托辦的事,他滿口答應了。」

  「你托他辦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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