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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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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下車的乘客都生龍活虎,個個蠻健康的。」副站長的聲音裡帶些不滿的意味。 「那就奇怪了。說的是在岐阜站下車嘛,請等一下,我想想看,是怎麼說的來著。啊,對啦,有沒有下來一夥佩戴真圓會臂章的人一共有二十三、四個。」 「沒有戴臂章的人下車呀!」 「咦,一個都沒有?奇怪。他們是團體乘客,說在岐阜下車。一夥人全佩戴著臂章。用擔架抬了一個病人。」 「肯定是三十九次列車嗎?」 「那絕對沒有錯。」 「那趟車到我們站上,沒有這樣的乘客下車。接到你們的電話,我們便做了安排。」 「是嗎?叫你們多費心了。回頭我們再向列車員瞭解一下吧。」。 擱下電話後,站務員很納悶。——怪事兒,那幫人嚷嚷說,要到岐阜下車,難道臨時變卦,繼續坐下去了?本來這事也無所謂,可是既然通知了岐阜站,讓人家白等一場,卻也有必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西海號」是二十二點三十分到大阪,列車員要在那裡換班。 到二十二點四十分,東京站的站務員便和大阪站通話,找「西海號」上的列車員。 「喂,三十九次列車的乘務員嗎?」 「是我。」 「東京站有個病人上車要到岐阜,你知道這件事吧?」 「知道。是坐在第一節車廂的那個病人吧?從東京一開車我就記著這事。」 「他們是在岐阜下的車嗎?」 「那個——」乘務員略一沉吟,又接著說,「火車從尾張一宮站開出時,我便走去,要提醒他們下一站該下車了,這時發覺他們已經不在車上了。」 「什麼?不在車上了?」 「嗯,是些別的旅客坐在那裡。」 「你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下車的嗎?」 「噯呀,那我可沒留意。」聽聲音,可以想像得出乘務員不安的神情。「因為忙別的事,騰不出手,再說,他們有人在旁邊照顧,我便挺放心的。」 「他們全戴臂章嗎?」 「在東京站上車的時候倒是戴著的,過小田原,我去查票,他們全摘下來了。」 「那你不知道他們在哪一站下的車?」 「到濱松的時候,病人和那幫人確實還都在,我去那節車廂看過,所以知道。可是那以後,就不清楚了。」 結果依然不甚了了。 「這真是怪事兒。」站務員咕噥著,把這件事講給在場的同事聽。 這時,有個刑警閒蕩進來,碰巧聽見這話。刑警是因為瀨沼律師綁架案,專在火車站進行警戒的。 § 搜查的眼 1 站務員正講著這件怪事兒,走過來一個刑警,他一聽馬上轉過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眼睛在黑色寬邊眼鏡後面射出了光芒。 站務員笑著解釋說道:「外地有一夥團體旅客到了東京,有人發病,要回岐阜,於是用擔架把病人抬進車廂。我們同岐阜站聯繫,要他們協助照看一下。方才岐阜站來電話說,那個病人沒有下車。我們正在叨念這事。」 「沒有下車?這是怎麼回事?」刑警掏出省下來的半截煙,吸了起來。 「大概中途在別的站下車了。這起團體旅客都戴著臂章,可是岐阜站說沒有見到他們下車。起初他們來了一個代表,說有病人,要我們行個方便。我們就特地通知岐阜站照料他們一下,想不到這些外地人,倒悠哉遊哉,不知在什麼地方下車了。」 「哼。是什麼團體?」 「好像是寺廟裡的和尚,用互助金的形式,攢積了一筆旅費,到東京來觀光一番。」 「啊,鄉下人常搞這些花樣。我老家在九州島佐賀,也常有這類事。那些老農,攢積了一年半載的錢,然後痛痛快快地玩一通。」 近視眼刑警富有懷舊的意味這樣敘說著。也許因為故鄉之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沒有再追究下去。結果,破案工作多耽擱了兩天,此是後話。 *** 偵破組斷定新宿一案的殺人兇手同瀨沼律師的失蹤有關。所以現在雙管齊下,同時並擊。 目前他們掌握的線索,僅知兇手是紅樓酒吧的酒保「山本一男」,此外沒有任何進展。當初偵破組大為樂觀,以為知道犯人的名字,便可不費吹灰之力,豈知要想查出犯人的來歷,談何容易! 紅樓酒吧的女掌櫃梅井淳子供認,山本是由掮客小野繁一郎介紹來的。小野是個花花公子,專在銀座和新宿一帶的酒吧裡鬼混,專門代為介紹女招待和酒保,從中收取一些傭金。 小野本來是一名舞蹈教師,今年三十二歲。如今靠掮客謀生,看起來潦倒不堪。臉色蒼白,神情猥瑣。對警方的訊問,他是這麼回答的:「我是一年多前認識山本的,他說老家在山形縣,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在銀座酒吧裡喝酒時認識的。有一次,他說以前當過酒保,同我商量,想找個差事兒。恰好紅樓酒吧托過我,要找個酒保。我便把他介紹過去。他究竟靠什麼生活的,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們的交情不過是酒吧裡的酒友而已。山本是不是他的真姓實名,我也不清楚。」 酒保同女招待一樣,流動性很大,經常輾轉於各酒吧之間。所以,紅樓酒吧女掌櫃梅井淳子說,她不知道山本的住處,也不瞭解他的私生活,是不足為怪的。 「聽說他住在目黑佑天寺附近。」梅井淳子的話也靠不住。 警方在佑天寺一帶,徹底清查了一遍,仍未找到他的住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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