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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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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鐘，瀨沼俊三郎律師乘坐自備汽車，離家去給所裡遇害職員田丸利市守夜。 田丸利市的家住在大崎。從律師家到那裡，路上要走二十五分鐘。根據司機後來的證詞，律師平時在車裡總要同他說上幾句話，可是那天晚上卻一直沉默不語。凡是他考慮什麼問題時，一向如此，所以司機也沒有在意。 田丸利市家裡，因為屍體送去解剖沒有領回，佛龕裡只供著照片。這種沒有靈柩的守夜，好像挺馬虎的。遺體解剖後，將隨即送去火化。 儘管如此，在狹窄的田丸家裡，依然擠滿了遺族、鄰居和親朋故舊。其中也有事務所的同事。 瀨沼朝佛龕裡的照片鞠躬致哀，田丸利市的遺孀恭恭敬敬地道了謝。身旁是兩個孩子，男孩子十六歲，女孩子十一歲。遺孀一邊啜泣一邊向丈夫的雇主瀨沼律師低頭行禮。律師表示盡可能給予優厚的撫恤金。 律師從佛龕前走開，坐到守夜的客人中間。這時又響起誦經的聲音，律師瞑目凝神，聽著經聲。 與此同時，有一個人急忙走近律師那輛停在門口的自備汽車。司機後來只記得當時那人是從田丸家裡走出來的，穿著黑色西裝。至於長相，已經沒有印象了。或許是因為在夜間，外面燈光很暗，更主要的是司機對那人沒有半點兒疑心。 「你是陪瀨沼先生來的吧？」他隔著司機座旁的窗子向裡問道。 司機正在打瞌睡，忙抬頭答道：「是的。」 「先生說他守夜要守到明天早晨。吩咐車可以先開回去。」 那人口齒十分清楚，聽聲音大約三十來歲。 「先生還說，明天早晨他從這裡直接去××大學解剖室。到時警視廳會派車的，你就不必來接他了。」 司機聽完後，便點點頭說道：「明白了，謝謝。」 然後開了汽車，二十五分鐘後便回到律師家，把這情況轉告律師家裡人。 瀨沼律師本人這時坐著聽人誦經，聽了半個小時，忽聽得耳邊有人低聲說道：「瀨沼先生。」 律師睜開眼睛一看，有個人跪在旁邊，穿了一套黑西裝，胳膊上帶著黑紗。 「有件事想同您商量。是否請您移步到另一間房裡來？」 聲音挺輕，很殷勤。 律師以為是遺族的親戚，估計要談撫恤金的事。 他點點頭站起來，跟在那人後面，輕手輕腳地離開座位。 在場的人都看見他走出去了。事務所的人以為他離席去同遺族談什麼事，而遺族則以為他同所員有事商量才走開的。 自此一去，兩個人就再也沒有回來守夜。 過了十二點，守夜的人都陸續告辭，只留下至親好友，沒有一個人對律師的退席感到奇怪。 然而，最後看到瀨沼律師的，只有二、三個人。那是田丸家的鄰居。二十六日夜裡，他們站在這戶辦喪事的人家門前，一邊看場面，一邊聊天。 那時，從田丸家後門走出三個人。他們不是分開走的，而是相互挽著胳膊。如果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走在中間的一個是被左右兩邊架著的。因為天黑看不清面孔，只知道中間那人個子比兩邊的人低，是個矮胖子。這點觀察頗有用。從身材來判斷，像是瀨沼律師。當時九點左右，從時間來看也相符合。 三個人默默地走著，坐進停在一旁的汽車裡。車門是司機打開的。車好像是大型小轎車，看不清是外國車還是國產車，也分辨不出車身的類別。車停在暗處，所以更加判斷不出是自備汽車還是包車。那輛車在二十分鐘前開來的，一直熄了燈停在那裡。三個人一坐進去，就朝公路一溜煙開去。附近的幾個目擊者，一心當他們是弔喪的客人，望著他們乘車而去。 因為律師有口信，所以家裡見他早晨不回來，也不以為怪，認為律師逕自去大學解剖室，然後到事務所去了。 瀨沼曾說早晨十點鐘後要去事務所。當天律師家裡的人同所裡通過話，所以，過了十二點、一點，不見律師上班，也不覺詫異，以為耽擱在大學裡了。 兩點來鐘時，澱橋警署偵破組打電話給事務所，說有幾件事要問一下，希望律師去一趟。於是引起了驚慌混亂。 「先生去大學看田丸君的屍體解剖了。並說過，有事要到貴署去。」 「到我們這裡？我們沒有找他啊？再說解剖已經做完了，屍體今天早晨便交回家屬。」對方電話裡這麼說道。 「可是，先生府上來電話是這麼說的。」 「是嗎？那我們再打電話去問一下。」 偵破組旋即打電話給律師家裡，瀨沼太太接的，這才知道了情況。為了慎重起見，他們去××大學查詢，回說瀨沼律師根本沒有去過。 就是說，從昨晚九點鐘起，已有十七個小時的空白時間。 偵破組的人急忙趕到瀨沼家裡。向司機瞭解情況之後，又去田丸利市家。 「找瀨沼先生的人，我們不認識，以為是事務所的人。」田丸的妻子回答說。而所裡的人則說：「我們當成是遺族的親友呢。」 當時有幾個鄰居站在後門口，看見事情經過，後來才從他們那裡打聽出來。 警方本想根據輪胎印，調查那輛車的型號，可是，接連四、五天來，天氣晴朗，地面乾燥，鑒別起來十分困難。 可以推測瀨沼律師是被人用計騙進汽車，然後綁架走了。從目擊者所說三人的姿勢來判斷，律師一定受到威脅，胳膊被人捉住，聲音也不敢出，便給汽車載走了。 偵破組一致認為，綁架同田丸利市被殺一案有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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