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雙聲記 | 上頁 下頁 | |
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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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火車到站不久,中輕車站出來一批旅客,裡面有個女人很像她。車子一閃即過,我心裡『啊——』了一聲,連忙回頭,車子太快,已經看不到蹤影。要是車子裡只有我自己,我一定要司機馬上停車回頭,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可是車裡還有一位福地先生坐在旁邊呢!我雖然想停車,終於沒有開口。」 越水聽到這裡,覺得還近情理。 「那時候,町子在幹什麼?不,我指的是像町子的那個女人?」 「在車站前面,正要上的士……」 「既然是的士,一定是福地嘉六先生高原的士公司的車了!」 「不,也有其它公司的車。福地嘉六先生的的士是橙色,一看就認識。她上的是一輛綠色的士……那時候,我就想起了,她曾經偶然提到輕井澤的千曲館,所以才打電話。回去取『歲時記』,途中發現了貌似町子的女人,這經過完全是事實。」 「可是,終於不是町子?」 「實際上,我回到東京以後的第二天,又想起了這件事,就又給千曲館打了一次電話,進行覆查。那邊還是說,沒有姓青山的女客住在那裡。我又把町子的特徵提出來,那邊還是說無此人。所以,並不能保證那就是町子。可是,現實的事情是町子的屍體在輕井澤挖了出來,我又想起了妻我的俳句的古怪,自然而然,就把兩者聯繫起來了。」 「原來如此。」 越水說完,暫時緘默。 「這樣的事情,我無法對別人開口,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講。如果傳到警察的耳裡,我就惹上了麻煩。而且,如果我能夠判斷那就是町子,我一定主動向警方報告,作為參考。」 原澤緊望著越水的面色。說這番話時,與問題沒有澄清以前,臉上的表情大有不同。 「車站前的的士,雖然不是福地嘉六先生的高原的士公司的車,也應該把那輛車查一查才好。六月十九號下午七點鐘左右,火車到站的時候,時間是很清楚的。」 「說得很對,如果查一查,也許有好處。」 「你要是早告訴我,昨天我到現場作證的時候,就可以到的士公司調查。」 「我還是沒有把握。」已經說過好幾次了,不敢確信是町子。 越水想起,原澤昨天連到現場作證都沒有去,說不定就是調查那輛的士去了。否則,他為什麼不到現場去呢:如果說在東京有事,誰都可以說有事。原澤對於此案所知甚多,不會明知而不去。 「還有,越水先生。昨天有沒有見到福地嘉六先生的兒子?」 原澤換了話題,向他問道。 「遇見了……對了,忘記告訴你。那個人說,跟你很投機,為什麼今天沒有來呢?真遺憾,他說,我們這幾個人裡,以你最為青年有為,這真是一見合拍。」 「他竟然這樣說嗎?」原澤苦笑。 「你對那個人怎麼想法?」 「怎麼想法?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指他的人。看來非常像個花花公子,在那方面大概相當好玩。」 「可不是,是個逍遙放蕩的二世祖模樣。」 越水心裡想,跟你也差不了多少,可是沒有說出口,不能說。 「我覺得,一定有老闆娘喜歡他。」 「老闆娘,『青河』酒吧的八重子?」 「不,普通人家的女人。而且是上了年歲的有錢人家的太太。你看,他那張臉還是一張娃娃臉。有了父親的余蔭,他根本不知道辛苦兩個字是什麼。在稍微上了年紀的女人看來,他那張臉就顯得可愛了。」 「你說得也許不差。」 越水伍重在這個問題上,可有點外行。還是原澤的眼睛對於這種事來得敏銳。但是,越水在這時候,眼前突然泛現了「藤村別墅」那位女主人。是那位在客廳裡招呼自己和警方人員喝茶吃點心的那位藤村夫人。年齡大概是三十五六歲吧。可是,由於家庭環境優渥,又是一家的主婦,營養良好,樣貌就顯得很是年輕。皮膚白晳,表情甚多,身體也很豐潤。 那個時候,福地嘉六也好像是主人翁一般,幫同招呼客人。藤村先生沒有在家,人手不足,突然來了一大批客人,福地不過是隨手幫一幫忙;但是這就說明,由於他代替藤村一家在冬天管理別墅,兩家的關係頗為親密。這一批人,與藤村一家人並沒有直接關係,而福地嘉六敢於招待他們入內休息,如果不是有通家之好,是不會如此的。福地嘉六既是如此,他的兒子嘉一郎也一定與藤村一家人很是親近。 為什麼想起這件事呢?越水沒有想到,由於原澤的話發生了刺激作用,自己竟然起了聯想。 「喂,越水先生。」 原澤又開口了。 「去輕井澤給野鳥錄音,完全是妻我先生倡議,對不對?」 「嗯!」 「妻我先生因此買了一全套聚音器。妻我先生想出了所有的辦法,是他帶我們去的。」 「嗯……這是什麼意思呢?」 越水咀嚼著原澤的話的意思,抬頭望他。 「我就把所有覺得特別的事都說出來吧……指定把那個聚音器擺在那個地方的,是福地嘉六先生,我按照福地先生的指示,爬到樹上去,裝好了聚音器。把那對男女談話聲錄入錄音帶裡,豈不都是他們兩個人的安排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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