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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今西決定乾脆亮出自己的身分,因為,面對著這樣的對象,不這樣做是搞不出適當結果的。

  「老闆娘在嗎?」

  「噢,她在。」

  「對不起,請你悄悄叫她到這兒來。」

  服務員的神色有些詫異。

  「我是幹這個的。」今西低聲說著,把證件亮給他看。

  服務員向今西鞠了一躬,然後急忙走出櫃檯向客座方向走去。

  不一會,服務員領著老闆娘過來。

  老闆娘三十二、三歲,高大的身材,大大的眼睛,頗有幾分姿色。穿著相當講究的和服。

  「您好。」她媚氣地向今西問候。

  「對不起,有件事想打聽一下。聽說惠美子昨天辭掉工作了?」

  「啊,是的。」

  「是發生了什麼事,非辭不可嗎?」

  「說是要回家鄉去。我們也覺得太突然,都很驚訝。她在我們店裡工作時間長,客人也不少。現在要辭,我很為難。可是,她苦苦哀求我,幾乎要哭出來,我也就無可奈何地答應了。……惠美子出什麼事了嗎?」

  「不,沒有。只不過有件事找她瞭解一下。女主人知道她的家嗎?」

  「聽說在川口方向。」

  「昨天已經從那兒搬走了。」

  「喲,這我可不知道。」女主人確實吃了一驚。

  「惠美子的客人裡,大概都是些什麼人啊?」

  「啊,可以說是各式各樣的。那個女孩子人很老實,心地純真善良,客人裡好象也是老實人居多。」

  「客人裡有沒有一個叫關川的?」

  「關川?是《新群》裡的那一個嗎?」

  「是的,是的。」

  「很久以前,他來店總是指名要惠美子作陪,近來總沒有露面。」

  「很久以前是指什麼時候?」

  「啊呀,大概有一年左右了。」

  「那以後再也沒有來過嗎?」

  「不是一次也沒來,可以說幾乎不來了。兩個月裡還來不上一次,而且還都是和朋友在一起。」

  「那位關川先生和惠美子有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呢?……」今西詢問女主人。

  「哎喲,怎麼說呢,以前經常來,指名叫惠美子,後來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不過,突然不來了,可不可以說明二人的關係在悄悄發展呢?」

  「是啊,在這種地方做工的女孩子,有了心上人,反而不讓他到店裡來。不錯,惠美子也許就是這樣。」

  女主人說到這裡,反問今西:「關川先生真的和惠美子是那種關係嗎?」

  「哎喲,這我也不知道啊。」今西含糊其詞地說。他被人問起這種事情,是很難作答的。因為這和偵查並沒有特別的關係。

  「關川先生和那女孩子發生了什麼不正常的事情嗎?」老闆娘還在打聽。

  「不,沒有什麼,特別是惠美子小姐。剛才我已說過,我只是為了向她打聽一件事情。」

  「不過,難道關川先生真和惠美子……」女主人半信半疑。

  「到底怎麼樣我也搞不清楚。因為我也沒有去查過。」今西為了防止糾纏,說道,「說不定以後我還會來。假如惠美子小姐的新工作單位或地址弄清了,請通知我。」

  他採取回避多言的態度走出了「鮑奴爾俱樂部」。

  他走在銀座後街上,這時才察覺到自己的矛盾。

  惠美子和關川不是偵查對象。追查他們是沒有道理的。不過,令人懷疑的是惠美子為什麼突然搬出妹妹的公寓,而且確實是在瞭解到自己是警探之後倉促搬走的。同時,搬家的做法也很奇怪。使人感到她好象有什麼隱私,故意躲藏起來了。

  按理說,即使她的行動奇特,警探也沒有追查的理由。只是,他好象隱隱約約地預感到惠美子的前景籠罩著某種陰影。

  但是,在事件未爆發之前,警察不得行使偵查權。警察對於預防犯罪完全是無能為力的。只有在被害事件出現了,才能開始行動。單憑預感是不允許行動的。

  以前今西也曾多次碰到過這種矛盾。

  §第十一章 她之死

  一

  女護士清楚記得,她接到電話的時間是在深夜十一點十五分。當時,她剛剛回到自己房間正準備睡覺。電話裡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上杉醫院嗎?」

  「啊,是的。」

  「是婦產科的上杉吧?」

  「嗯,不錯。」

  「這裡有個急病號,想請大夫趕快來一趟!」

  據護士後來回憶,聽聲音好象是個年輕男子。

  「您貴姓?」

  「啊,我是頭一次。」意思是說過去沒在上杉醫院就過診。

  「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個孕婦摔倒了,嚴重出血,昏迷不醒。」

  「哎呀,今天太晚了,明天去不行嗎?」

  「說不定等不到明天早晨就會死的。」聽起來像是在恐嚇女護士。

  「請等一下,我去問問大夫。」

  女護士放下話筒,順著走廊向裡面走去,醫院後身是醫生住的正房。

  「大夫!」護士站在正房的走廊裡,隔著紙拉門喊道。

  「大夫!」紙拉門裡亮著燈,看來醫生還沒有睡下。

  「有事嗎?」

  「有個電話,說是有急診病人。」

  「急診病人,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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