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時間的習俗 | 上頁 下頁 | |
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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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慢慢你們就明白了。假如是冬天,兩個人都戴手套?」 「那也說不定。你自己不是也有經驗?」 「我的經驗不能作準。所以要用你們的經驗作參考。」 「那麼說,我們是戀愛案件的參考人了。」 「不能這麼講。我是問,像剛才所說的,是不是兩個人就戴著手套,握在一起。」 姑娘彼此望望,還是不發一言。 「怎麼樣?」 終於有一個人開口,她側著頭說,「到了那種情形,一定都把手套摘掉。要是戴著手套握在一起,怎會有什麼感覺。」 此語一出,其它的三四個人都表示贊成。 「這話說得對。」 「這同調查罪案有什麼關係?」 「只要是查案,從什麼角度都需要研究。所以,警察方面必須樣樣都要知道,對不?」 她們所講的雖是普通看法,卻與三原的意見完全符合。 水城竹林裡有一隻落在地面的肉色女用手套,手套主人把它摘下來,乃是自然的事。但是,在另一方面,那屍體的兩隻手卻戴著手套。這就顯得不自然了。也許是那男子正在擁抱女人之際,兇手就動手襲擊。 手套,手套,這裡面一定有蹊蹺,一定有蹊蹺。 三原警司慢慢走回警視廳時,一邊走,一邊思索。他的腳卻走向另外的方向。如果回到警視廳,就無法深入思索了。思索的場所,最好就是獨自步行的路上。 因此,三原警司走向二重橋。 目前正是觀光季節,從各地到東京來的旅行團體,搭乘著許多輛長途巴士,不斷到皇城參觀。巴士就停在前面的廣場上。旅行團體還打著旗幟,列隊出動。 三原坐在草地上,望著這般景色。附近也有不少人在曬太陽。有手持公事皮包的外交官,也有把自行車擺在草地上自己睡覺的送信人員。 一對對戀人也有許多。 對面來了一對男女。那女人很高,身穿白長褲,上身卻是一件耀眼的深紅毛衣,挽手而行的那男人卻顯得較矮,全身黑衣。紅、白、黑三色拼在一起,特別引人注目。 這兩個人剛剛在他面前走過,三原猛地站起。 三原一邊聽著這兩個人談話,一邊端詳她們的像貌。 「所以,我才不喜歡那個人。」 「你不要在意,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怪事來了,那個穿黑衫的竟是女人。而那個穿白長褲、深紅毛衣的,卻是個男人。從後面看過去,那高個子留的頭髮很長,發腳幾乎到了頸部。近來的青年小夥子們,也裝得像女人一樣,喜歡穿紅色衣衫。 三原急急忙忙奔回警視廳,同剛才從咖啡館慢慢踱到這裡,大不相同。 「喂,」回到警視廳,他大聲吩咐青年探員,「準備車子,我要出去。」 「是,到哪裡去。」 「杉並區的永福町。」 車子駛向新宿,又轉向甲州公路。 正是車輛混雜的時刻,一直用了一個鐘頭的時間才到達目的地永福町。沿著車站前面的輸水道路旁有一個「授舞」的直招牌。那就是前往相模湖血案死者土肥武夫的住宅的標誌。 三原警司過去曾經到過這裡一次,前來打聽土肥武夫的身世。土肥的住處格局不大,現在,正有一個十歲大的男孩子在外面玩耍,是土肥武夫的大兒子。 「媽媽在家嗎?」三原和藹問道,孩子抬頭望望他,點了點頭。 「好孩子,你去跟媽媽說,有位叔叔來看她。」 孩子走進了一條小路,繞進後門,過了五分鐘,前門呀地一聲打開了,土肥的妻子正用圍在前面的圍巾揩拭濕漉漉的兩隻手。 她看見三原,連忙行禮。 「夫人,又來打攪你。」三原站在門口致意。「今天是前來給土肥先生燒香。」 「真不敢當。」 三原被領進客廳。土肥的佛龕剛剛供起,前面還擺著不少供物。 三原跪在佛龕前面,雙手合什。土肥的妻子連忙就著蠟燭把佛燈點燃,燒了三根香插好。 行禮已畢,三原又轉向土肥的妻子鞠躬,「這一晌,案子還沒有破,不過,警視廳方面並沒有放手,這一點還請諒解。」 「太照顧了。」那女人低頭說道。 「今天我來訪問,是為了在上次調查的事情之外,再問一問有關尊夫的行動。」 「是什麼行動呢?」她抬頭問道。 「尊夫是個生意人,大概經常出差吧?」 「不錯,是經常出差,」她點頭。「他的報紙很想推銷到全國各地,所以經常到名古屋、大阪、廣島和福岡。」 「那麼,什麼地方去得最多呢?」 「那要算名古屋和大阪。大家都知道,名古屋是汽車工業集中地點。大阪是關西的總批發地。」 「不錯。至於出差的次數呢?」 「總是大阪名古屋交叉活動,每隔一個月交換一次。」 「你的意思是說,去過名古屋之後,第二個月就到大阪。」三原看她點頭同意,便繼續問道,「出差的日數呢?」 「他經營的是自己的買賣,所以不像公司出差那樣有定規。三天也有,一星期也有。」 「名古屋同大阪都是如此?」 「大阪的日子要長一些。」 「福岡呢?」 「那就短了。不過也有時候到北九州島和長崎一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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