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時間的習俗 | 上頁 下頁
一六


  所拍祭禮也毫無疑問是今年的祭禮,在畫面上出現的神官的面孔,以及神社改建後的情況都是證明。這是去年和前年所拍攝不到的東西。

  三原抱頭苦思。

  這些照片毫無錯誤乃是峰岡所拍攝,峰岡週一這個人從很早以前就喜歡拍照。因此,他因為俳句的季題是有名的和布刈祭禮而前往參觀時,當然會帶著一向喜歡的照像機。這件事,並沒有任何不自然。

  其次是飛機問題。

  峰岡週一所乘的飛機,是下行的三一一次班機,直到福岡,一直滿座。在日航保存的旅客名冊上調查了這些旅客。這是為了要向旅客詢問,記不記得有峰岡這個人在機上。然而,在六十四名座位(滿員)中,有五名旅客的身份查不出來。

  也就是說,在東京大阪間有兩人,在大阪福岡間有三人,雖經按照名冊上的地址查詢,卻找不到下落。

  這些人一定是由於某種原因,使用了偽名。

  「近來,搭乘飛機旅行的人多起來了,有人帶著情婦,偷偷旅行。這樣的人要特別隱瞞自己的姓名。」

  向三原提出報告的探員,把在日航聽到的話轉告三原。

  「如果飛機發生了事故而墜機,遺體怎麼認領呢?」

  三原一提到飛機,就立即想到了危險,倒是有些特別。

  「不,一般人都有安全感,並不認為飛機會發生事故。日航就是這麼說的。它自己誇稱,比營業汽車的安全率要高得多。」探員笑了。

  二

  三原假想的從大阪伊丹機場折返東京的一三二次班機中,有三個身份不明的人。而且,在同一設想中,在漆黑的淩晨一時三十分從東京起飛的三三三次班機「月色飛行」班機中,也有兩人身份不明,零時三十分起飛的三三一次班機有三人身份不明。

  調查到這裡,覺得有些棘手。為了查出峰岡週一使用偽名搭乘飛機,就必須其它乘客全部用真名搭乘飛機。換言之,這八名用偽名的旅客中,可以說是隱藏著峰岡這個人。

  三原要探員打聽,如果峰岡的確搭乘三一一次班機從東京飛往大阪板付機場,那麼,他在飛機上坐在什麼座位上?

  探員打聽清楚,峰岡的座位是在右邊靠近中央的位置。從他的視界來說,大概可以從窗口斜望出去,看到機翼的一半。其座位是三個一排的左邊,正在通道旁邊。

  三原訪問了日航總辦事處,確實判斷了從窗口斜望出去能看一半機翼的位置。這個座位從前面數起是第十二排,號碼是三十六號。這也可說是峰岡週一自己的記憶甚為準確。

  第十二排,也可以是第十一排,或第十三排。這幾排都可以斜斜地從窗口望出去。這要憑本人的感覺來判斷,沒有人可以說得十分準確。

  在這裡,要簡單涉及客機的搭乘手續。

  不論是日航飛機,還是全日空飛機,要搭乘旅客機,先要到航空公司辦事處,填寫乘機表格。把自己的年齡、姓名、住址、聯絡地址寫上。給了機票錢以後,就領取一份迭成兩折的機票。機票上寫明飛機班次。

  其次,到了飛機場,在收行李處交出機票,辦事員打開名單查對,然後發給入機場證,還有號碼。這個號碼並非依照到達機場早晚,而是按辦理機票手續的順序。

  旅客上機時間到了,便由候機樓出路,穿過通道,來到類似檢票的地方,由工作人員按照登機號碼的順序來呼叫。

  大概是以十名旅客為一組順序登機,在這種場合之下,旅客可以優先任意選定席位。席位並沒有事先指定。因此,旅客系憑自己的愛好來選擇位置,不過,大多數人為了從窗口遠眺下界的景色,都不喜歡機翼遮擋視線的中央位置。接近機尾的位置和接近前面的位置既然都先被佔據了,那麼,後來的旅客只好坐在靠近兩翼的中央席位上。還有,登機證在上機前由工作人員收回。因此,旅客不像上火車和電車那樣,手裡沒有持票的必要。

  峰岡週一曾說,他的座位所靠的窗子,被機翼遮擋了一半,那麼,他的位置可以推斷為從前面數起的第十一行、第十二行、第十三行一帶,也就是說,峰岡辦理購票手續時已相當遲了。

  「日航說,峰岡是在兩天前購票的。」探員報告。

  近來,利用客機來往的旅客大量增多。如果不是很早訂票,就買不到票。兩天前才辦手續,難怪只剩下不好的座位了。

  然而,要想知道坐在峰岡旁邊的旅客是什麼人,就頗費周折。由於座位並沒有事先指定和安排,就只能按照旅客名單,一個一個來調查。而且,所謂峰岡旁邊的旅客,標準是什麼,也很難說。如果峰岡坐的是第三十六號座位,那麼,那就是第三十七號座位,假如號碼根本不對,可就難以查問了。

  好在峰岡自己申述了當天所穿的服裝,便以此為准,再加上像貌、年齡、特徵等等,一併進行調查。

  此外,還向當天機上的兩名空中小姐進行詢問。

  空中小姐每天要照顧很多旅客,日子一過得久,就完全記不清楚了。

  不過,旅客之中,有一位在大阪下機的大阪市南區天王寺××號的主婦,名叫岩下杉(三十七歲),還依稀有些記憶。這是探員們慘淡經營一一調查出來的結果。

  「這麼說,這一位似乎就坐在我旁邊……在我旁邊吧。我坐在一排三個座位的正中間。右邊的窗子被機翼遮擋了一半。是啊,旁邊那位先生,並沒有什麼特別跡象。只是,空中小姐送來週刊雜誌和畫報時,那位先生領了『生活』週刊來看。我跟他完全沒有談話。我也不記得他是否曾同其它旅客談話了。我是在大阪下機的,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