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迷茫的女郎 | 上頁 下頁 | |
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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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海野辰平這樣的實業家,利用一整天的時間去兜風、去消遣,順子感到無法理解。也許就在此刻,海野辰平的秘書正急紅了眼到處找他呢。設在大阪的那些有關公司的董事、廠商以及約定好與海野會談的人員,也正驚恐萬狀地打聽海野的下落呢。海野辰平完全能預料到這些情況的發生,然而,他卻置此於不顧,還是把順子帶到了遊覽聖地——三千院。與其說是海野辰平心情舒暢,倒不如說是讓順子高興。這能不能說是海野辰平為昨天夜晚的「過失」所採取的補償行為呢? 從出町柳往北,車子上了比壑山路。山路的一邊是丘陵,一邊是峽谷。小車奔駛的前方,好一派田原風光!星羅棋佈的農舍座落在斜坡上,這是在城市中難以看到的景象。 「嘿,太讓人開心了!」海野辰平說:「把工作拋開是如此之痛快!」 海野辰平的神情確實很舒暢。不過,幹工作時,他也很少有焦心的事。 三澤順子對海野辰平的生活很不瞭解。她知道海野有妻子。正如海野自己說的,他還有兩個固定的情婦。單從這一點看,海野對自己的家庭和妻子並不十分滿意。不知那個當藝妓的女子長得象什麼樣,性格如何?這些,順子想像不出來。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對那個從未見過面的藝妓有些隔閡和含有某種醋意了。 雖然旅遊的季節還沒到,但三千院已有不少遊人光顧了,而且多是青年男女結伴而來。和海野與順子擦肩而過的遊人們,總會回過頭來看著他們兩人。順子清楚,他們是在推測自己和年齡懸殊很大的海野到底是什麼關係。 「稍稍休息一會吧!」海野辰平說。 到達三千院的寺廟要爬很長距離的石階。平時很少走路的海野辰平,爬不了幾步就要歇一歇。雖然他也常常打打高爾夫球,但畢竟坐慣了車。 他們在附近的茶社坐下休息。海野辰平從茶社要了啤酒,三澤順子要了點茶水和當地的點心。茶社就設在林中,林中樹木茂盛,一片接著一片。 「你呀,」海野辰平問順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東京?」 「還沒定下來。」順子回答。 「哦,對了,你已經辭去報社工作了。我差一點忘了。」海野笑笑:「我預定明天回太阪,後天在東京還有個重要集會,無論如何必須在後天趕回東京。」 海野也許想暗示順子,他想帶順子一起回東京。 「你看這樣怎麼樣,今天晚上咱們再逃得遠一些。」野辰平惡作劇似地看著順子。 「別轉得太遠了!您在大阪還有公務呢!經理撂下那些官員們,這會難為他們的。」順子說。 「偶爾這麼做一次也不錯嘛!」 海野辰平喝完了一瓶啤酒後,覺得全身的血液直往頭上湧,臉也開始紅了。 「如果不是這個機會,我也不會想到『叛逃』的!」 ——這樣的機會,海野辰平很可能是指他與順子發生關係而言的,他之所以拋開繁忙的工作,偷閒與順子去兜風,或許就是想對順子表白自己的愛情。 但是,跟著海野一起兜風的三澤順子,忽然聯想到夜總會裡圍著海野辰平,讓海野取樂的那些女招待們。不知自己和那些藝妓出身的女人又有什麼兩樣。順子也覺得這種聯想未免太悲慘了。不管怎麼說,海野辰平的心還是向著她的。 「你看怎麼樣?」海野辰平催促順子表態。 「還是以你的公務為重吧!」順子回答。她覺得應該服從海野的事業。 「沒關係,僅僅是天把兩天忘掉工作,沒人會注意的。」海野可能有點醉了。他情緒極好。 這個人,本是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為了事業,他總是在不停地奔波著。看到他那歡快的樣子,三澤順子反而覺得他很可憐。沒想到這麼一個有地位、有權勢的人,也這麼渴望自由,渴望回到大自然中。 「你說說看,還想去哪兒?」海野辰平小聲跟順子合計著:「後天必須趕回東京,咱們不能走得太遠了。……這樣吧,現在索性開到九州,你看怎麼樣?」 「九州?」順子吃驚地問。「那太遠了!」 「哪裡。坐飛機去嘛!從時間上來說,就不算遠。而且從九州的福岡到東京有直達班機,坐上噴氣式,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從大阪到東京也只要30分鐘。……咱們在京都轉來轉去,很可能被熟人看見。到九州去不一定會碰到熟人的。就這樣,現在就去飛機場。兩個人的機票總會有的吧。」海野辰平為自己的計劃不勝喜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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