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迷茫的女郎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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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有這個打算,照理說,什麼時候弄到手都不成問題。我不像你,還讓個煩人的男人糾纏著。我一人掙錢一人花,愛怎麼花就怎麼花。」真佐子坐在涼子對面,翹著二郎腿說。 「真佐子,該上班了吧?」涼子扒開袖口看看表說。 「哎。」 「真遺憾!」 「還要說什麼嗎?這樣吧,我跟店裡打個電話,說再晚去一會兒。」 「好的,不勝感激。」 涼子瞅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順子。順子正打算回家。她站起身: 「呀,不早啦,我該回去啦!」 眼光敏銳的真佐子急忙站起挽留她:「順子,涼子跟我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關係就不錯,幾乎無話不談。你也是我的老朋友,一起聽聽吧,沒關係的。」 涼子笑笑。 「聽聽不同環境中的事或許能供你參考。」涼子自我解嘲地說。 「但是……」順子猶豫著。 「行啦!」真佐子把她按下去,「這個人要說的,我大體都知道。你別介意。」她又轉身對涼子說:「現在,好人有的是,和他分手算了!主意定了嗎?」 「主意定了,堅決分手!」涼子說:「我前後左右都想過了,結局還是分手的好。讓他仍然找他的老婆去。」 順子聽到這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使她吃驚的是,她們竟像在議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情況怎麼樣?還是不行吧?」真佐子笑笑。 「沒用喲!我說過多少遍要和他分手,但每次他都哭著嚷著懇求我。我也就心軟了。那一段時間,他和前老婆勾搭在一起,背後搞些小動作,當面又跟我耍滑頭。這些,我雖然隱隱約約知道一點,一想到他和我共過事,設身處地為他想想也就忍耐了。」 順子一開始沒走掉,現在如果再提出要走,又覺得不合適。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彆扭極了。涼子和真佐子只顧 說話,也沒注意到順子。 「我清楚地知道,事情還沒完。」涼子繼續說:「如果就這樣下去,我只能被他耍弄。以前,他不讓我知道他把錢給誰啦,我想這樣也好,糊裡糊塗倒也痛快。他把我的贍養費都花了,我也沒說什麼,還願意跟他同居。對他,我好像鐵了心了。……當我知道他把我的錢給了他前老婆時,我就怎麼也忍受不了了!」 「他這樣做有多長時間了?」 「半年左右。開始我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因此,他就越發放肆。偷偷摸摸越來越大膽。我也裝作沒看見。誰知,最近,他把我的寶石、首飾都拿走了。他編著圈兒套我說,工作不順手,資金短缺。其實都給了他老婆了。」 「噢?!」真佐子有點吃驚。 「所以,該分手啦!趁著還沒有對罵、吵翻的時候,分手會好些。你說呢?」 「我認為你這麼想,並且能這樣做是再好也沒了。但一到正式商談這事的時候,你又優柔寡斷、戀戀不捨了。」 「不想再留戀了。真的。我已經吃夠苦頭啦!」 「你雖然嘴裡這麼說,但你那性格我還不知道?為了和他分手,事前連手續和細節都商量好了,而事到跟前,你又沒主意了!」 「真佐子,真要和他分手,是要下很大決心呀!」 「你真糊塗!上次要和他分手時,搞得多狼狽!你還不接受教訓?還對他粘粘糊糊的?看你這麼粘糊,他又會象上一次那樣,揮著匕首、搖著硫酸瓶,把你嚇得到處亂鑽,你還沒忘吧?俗話說:只有瞎牛才兩次掉進一個井裡。依我看,這次別再這樣了。他揮霍的錢也就算了。我不明白,你還留戀他什麼?還沒吃夠苦頭嗎?」 「對!只要那個人再來,我就提防他,堅決和他一刀兩斷!」 「哼!你還嘴硬!你知道吧,這就是你攢不出錢的原因。還總發牢騷說店裡不賺錢、不賺錢。跟那個男人斷了算了,一個心眼攢你的錢。」 「是的,一到你這裡,我的決心就定了。」 「哎,說清楚了,快跟他分手吧。以前背著你拿走的東西也沒辦法了。如果他再變著花樣嘟嚷什麼,我來調解:要是再不行,你就找他老婆說。」 「這,這樣能行嗎?」涼子歎了一口氣,「我到底不是你真佐子,不行喲!萬一名聲出去不就更糟了。何況你也要和那些到你們店裡去的政治家們交往呢,這可得慎重,怎麼能讓你來調解呢!」 「你還捨不得?真糊塗!我要跟上那些政治家主顧,說不定早成了傻瓜囉!」 涼子告辭了。 真佐子把涼子送到門口,關好了門。她問順子:「聽到剛才那些話,你一定很吃驚吧?這個人給人的印象好像不正派,其實心很軟,還真像個女人。她溫順得很,對男人也一片癡情。」 「是嗎?我一點也不懂。」順子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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