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零的焦點 | 上頁 下頁 | |
二六 | |
|
|
「禎子,我以為你先回東京去吧。你與其在這兒多費神,還不如回東京等待消息。」 「嗯,媽媽在電話裡也這樣說。」 「是的,你回娘家,或者和你嫂子一起住一段日子。散散心,如何?」 「嗯,我也這樣想。」 「那就這麼辦吧。」大伯子說。 禎子凝視大伯子的臉。 「哥哥,您怎麼辦呢?」 「我嗎?」 大伯子的表情不很明朗。 「我才來到這兒,想調查一下憲一的行蹤,不過,公司工作很忙,在這兒也呆不長。」 調查?大伯子將用什麼方法去調查?禎子想問他,但馬上說不出口。她躊躇不前,是因為看到大伯子似乎對她有所顧忌。這時,電話鈴響了。 「本多先生來了。」領班在電話裡說。 「公司的本多先生來了,是憲一的後任,這次為憲一的事真讓他操夠了心。讓他來吧?」禎子拿著聽筒對大伯子說。 「他來得正是時候,我也想見他,向他道謝。」大伯子欠起身來,整理一下坐墊。 本多良雄照例是謙遜地走進屋來。他發現屋裡有客人,遲疑了一下。 「這位是鵜原的哥哥。」禎子介紹道。 本多恭敬地屈膝向大伯子施禮。 「讓您多多費心了。」鵜原宗太郎把手支在榻榻米上,向他道謝。 「您什麼時候到的?」本多和大伯子面對面坐好。 「今早晨的快車,我曾打電話給資辦事處,是他們告訴我禎子住的旅館。」大伯子微微行禮。 「不用客氣。您累了吧?是從東京直接來的?」 「不,我出差去了京都,從那兒轉過來的。」 「大清早到,真夠嗆。」 「嗯,不過,下了車,看了著早晨的金澤市,非常滿意,我在大街上走了一會兒,真不愧為北國的古城。」大伯子街上香煙,對本多投以微笑。 「嗯?」本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朝禎子看了一眼,接著低下了頭,也掏出了香煙。 兩個男人客套了一番,初次見面,雙方都感到局促。不知為什麼,大伯子不提憲一的事,先站了起來。 「科幹,我還有點事要辦,傍晚再來。」大伯子說罷,向本多施了禮,走出房間,禎子送到他門口。 「那個姓本多的人規矩嗎?」大伯子一邊走,一邊低聲說。 禎子懂得大伯子的意思,心想,該回東京了。 「再見廣 大伯子晃動著他的肩膀,朝馬路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禎子想起從能登回來的那晚上,在車站上看到那個人非常像大伯子,那人淹沒在人海裡,看不太清楚,但怎麼看,都非常像。可是大伯子今早晨從京都來。那是錯覺把! 回到房間裡,本多扭扭捏捏,無所事事。 「是不是我的來訪,得罪了你哥哥?」說著,他眯起了眼睛。 「不,不,沒有的事。哥哥還很感謝您哩,快別這樣想。」 「是嗎?」本多哼了一聲,還是有所介意。 本多個早晨來訪,是來告訴禎子,總公司來了電話,迄今為止,鵜原憲一還沒有任何消息。 「你哥哥到這兒來,是不是有什麼線索?」本多問。 「沒有。他也沒有明確的想法。」禎子故意隱瞞大伯子說過的話。 「是嗎?本多沉默了一會,忽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你哥哥真的是今天早晨到的嗎?」 「呢?」禎子不由地瞅了本多一眼。 「我覺得你哥哥說的話有點兒奇怪。」本多有點臉紅了。 「您指的什麼事?」禎子若無其事地追問道。本多說: 「我指的是,他到金澤後,失去街上閒逛。從京都來的快車早晨到站的只有一趟。從京都發車的《日本海號》是二十三點五十分,到金澤為五點五十六分。這時金澤天還沒亮呢!」 禎子不由地一怔。 大伯子確是說從京都乘快車來的。在黎明前的街上閒逛,這話有點兒奇怪。他說的好像是在陽光燦爛的金澤。 大伯子不是從京都來的——禎子的直覺提醒了她。他一定聽誰說過,從京都來的快車,早晨到達金澤。他一時蔬忽,沒意識到冬天的早晨天還沒亮呢。——看來,他說的假話。 禎子立刻想起,那天夜晚在金澤車站人群中那個酷似大伯子的人。那些人盡是從能登輪島列車上下來的。宗太郎是和禎子乘同一列車來的,不過不在一個車廂裡。 「本多先生,那天夜晚,我到達的時刻,是不是有東京或京都來的列車到達?」禎子問。 本多臉上顯現詫異的表情,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型時刻表。 「你是二十一點二十八分到的…」本多翻了兩三頁。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