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零的焦點 | 上頁 下頁 | |
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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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是謊言。昨夜她曾想到,丈夫身邊有女人。丈夫和這個女人不知生活在什麼地方。丈夫消失在秘密生活之中。 他在經理面前所表現的消沉的表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不是同自己常常遇到的丈夫的陰鬱的眼神一樣?總好像在想著另外的心事。他是不是也用同樣的表情面對親密的經理?她來到金澤以前,對丈夫絲毫沒有線索,見了這對夫婦後,才出現微小的痕跡。份子認為這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一點雲彩。說不定,這是重要的關鍵。 「如果當時深入追問一下就好了。現在很遺憾。不過,鵜原君在精神上確很煩惱。這是事實。當時我們也很難啟齒。」 室田經理不斷用「我們」兩字來表達,說明他和妻子兩人都有這樣的感覺。於是禎子也想見見夫人。女人,對事物的觀察更加細緻,再說,憲一常去經理家吃飯,也該對夫人表示謝意。 「讓你們著實費心了,實在感謝,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見見夫人,向她表示感謝。可以去府上拜訪嗎?」禎子客氣地說,室田經理眯起眼睛,眼角露出微笑說: 「是嗎?先不說感謝,如果想見見內人,也許她會說出我沒有覺察到的細節。那就請吧,請稍等,我打電話問一下內人。」 室田經理當著本多和禎子的面,給家裡打電話。 「是佐知子嗎?鵜原君的太太此刻在我這兒,她說要去看望你,可以嗎?」 回答說可以。 經理掛斷了電話,轉過身來,心滿意足地說: 「那好。內人在等著你們。」 「謝謝。」本多從椅子上站起來,恭敬地鞠了一躬。 經理送禎子到門口。 禎子和本多走出室田耐火磚公司的辦公處。本多說: 「室田先生是個好人。他為人親切,喜歡照顧別人,頗有聲望。因此,擔任各種各樣團體的領導職務,是當地的名士。」 「真是個好人。」禎子回答。 「室田先生的夫人是續弦,這也是辦事處的人說的。她比室田先生小十七八歲。前妻死了以後,室田先生才娶了現在這一位。他非常疼愛她。」本多照搬辦事處人的話,「以前的夫人長期患肺病住院,從那時起他們就有了關係,後來把情人扶為正室。起初,室田因公務常出差去東京時,有了緣份,聽說是某客戶公司的女辦事員。」 兩人走在寬廣的馬路上,遠處已看見警察署的建築物。 「據辦事處人說,夫人算不得是位美人,但為人開朗,善於社交,因而,擔任當地婦女文化團體的領導職務,會發一套言論,也能寫文章,常在當地報紙刊登。她也在廣播中露面,有了經理夫人的頭銜,因此,夫人也是當地的名士。」 任何地方都市都有室田夫人這樣類型的人。這並不稀罕,禎子姑妄聽之。警察署的建築物漸漸接近。 「看來,鵜原和室田夫婦非常親密。」 「那是鵜原先生的手腕。跑推銷,沒有這點手腕是不行的。實際上,室田耐火磚公司的廣告量,自從鵜原先生來了之後,增加了一倍。前任可沒有這樣的成績。」本多又誇獎禎子的丈夫。 憲一真有這樣的手腕嗎?沙子所瞭解的丈夫是個老實巴交。死氣沉沉的人,決不是性格開朗、善於社交那種類型。作為一個男人,他只能對自己職業比較熟練而已。在這場合,做妻子的對平時不太瞭解的丈夫的實力,驚歎不已。 警察署就在眼前,方才禎子只顧想心事,沒有注意到。心中忽然產生一種預感。 「啊!警察署到了。既然走到它面前,那就進去看看吧!本多這才發現。 禎子點了點頭。 本多先走了進去。因為天氣陰沉,屋裡很暗,警官們有的坐著,有的站著,都在忙活。 一位警司坐在屋角裡看文件,本多請傳達給他打了個招呼。他拾起頭來朝這邊瞅了一眼,接著拿著一張紙走過來。 「啊!正等著你們來。」警司向本多和禎子注視,說道。 他的話好似一拳打在禎子的胸部,自己的預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知道自己嘴唇發白,本多的神情也十分緊張。 「有什麼情況嗎?」本多問,聲音也變了。 警司不作回答,說聲:「請到這邊來。」那是外來者禁止入內的角落裡,使兩人更加緊張。 「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尋找的人。」警司說:「昨天,羽咋警察署來了一份報告,就這個。」警司把紙攤開來念道: 「本縣羽咋郡高濱叮赤住海岸,發現一具身份不明的男屍,原因為自殺。估計年齡在三十一歲左右。推定死後四十八小時。瘦個子、長臉、頭髮三分七開,個子較高。服裝為棕色西服,上衣裡繡的名字已被摘掉,沒有遺書。所持物品等未找到可以證明身份的遺物,只有折疊的皮夾子一個,內裝兩千三百六十元……大體情況如此,怎麼樣?有沒有線索?」警司瞅了禎子一眼。 年齡、頭髮、臉形和身高都相似,皮夾子確實折疊式的。可是西服的顏色不對,丈夫穿的是深灰色的西裝。 「這是簡單的報告,詳細情況到了羽咋警察署自然會明白的。怎麼辦?」 禎子思忖,心裡很不平靜,特徵很像,只是西裝的顏色不同,根據不算充分。 本多的眼神也動搖不定,仿佛在說,怎麼辦? 「現場在什麼地方?我對當地的地理不很熟悉。」本多說。 警司拿出石川縣地圖攤開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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