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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她從手提包裡取出的格子紙上似乎記錄著一覽表那樣的東西。她先將紙放在自己的膝頭。

  「這裡對法人或個人的有關金融方面的問題也提供調查嗎?」

  「金融方面?」男子露出了猜錯時才有的表情。

  「那你是指信用調查嗎?」

  「有點不同。我想知道法人或個人的銀行名稱。都市銀行和地方銀行,另外還有互助銀行、信用金庫等」

  「那當然可以了。不過你只需知道銀行的名稱嗎?不用調查利用銀行的內容,以及法人或者個人的經營狀況、信用度嗎?」

  「那不需要。只要金融機構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只是調查一兩個,有很多。目前想要調查的對象就有近十個。而且比起東京的銀行,更多的是外地銀行。」

  「我們在外地也有分公司,和我們簽訂的委託書也是各處都有的。不過在那裡進展不順利的話,本公司的職員也會出差過去。只是要是去外地的話,我們要收取特別調查費的。」

  「那沒關係。」

  元子這才把膝蓋上的一覽表放到了桌子上。

  「就是這個。我想知道這十個人所利用的銀行名字。如果一個人利用的銀行有五家,那麼這五家都想知道,如果是十家那麼十家都要調查。」

  調查主任拿起一覽表看著。

  「哇,都是些醫生嗎?而且都是外科醫生、婦產科醫生和整形科醫生……」他睜圓了雙眼。

  「唔,是出於偶然。」

  調查主任取出香煙,將一支煙叼在嘴上,擦亮了火柴。他猜不透委託人是個什麼人物似的表情。

  「都是現今最賺錢的醫生啊。」他吐出一口煙說道。

  「調查能夠秘密進行嗎?我所要求進行的調查可以做到不讓對方發現吧?」

  「那當然了。我們絕對會嚴守秘密的。」

  §第16章

  六點已過,元子在銀座狹窄的街道上走著,兩側的店堂裡燈火通明。天空依然殘留著黃昏的明亮。天黑得越來越晚了。小路上夾雜著急衝衝走路的陪酒小姐們。那是元子去法務局港辦事處領取了登記簿副本,以及去青山興信所委託調查後的二天。

  一個男人一步一晃地斜穿到元子的前面說:「卡露內的媽媽,晚上好。」

  就是那個長著很有特徵的獸醫,在銀座酒吧界也算是個「名人」了。

  「啊呀,先生,晚上好。」

  「現在是去上班嗎?」

  「是啊。」

  獸醫突然走到元子身旁。

  「媽媽,波子小姐的巴登·巴登酒吧雖然沒有開成,但此後那裡開了一家叫廣子的酒吧。」

  「是的。」

  波子的那家巴登·巴登,她辛苦努力卻在就要開店時,停止了一切運作,店鋪也一直空著。但一周前有人將店買了下來,開了一家叫廣子的酒吧。那家的媽媽開店時也到元子那裡打過招呼。她是一個長著大眼睛、長下巴的三十多歲的女人。

  「波子放棄開店後,我還以為媽媽會把店買下來的呢。」

  其實元子確實有那份心思。不過現在的元子正籌劃著更大的計劃。

  「我才沒有那麼多錢呢。」

  「是嘛。錢還不是周圍人給你出的,貨要是好的話,即使咬咬牙也是買下來的好啊。」

  元子自己也這麼認為。不過在原來巴登·巴登的店鋪開個什麼酒吧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現在開的廣子酒吧,就我看開不長久的。」

  「是嗎?」

  「那家店的媽媽以前是新宿『銀色酒吧』的媽媽代理。她叫廣子,曾是『銀色酒吧』老闆的情婦,而那個老闆因為又有了其他女人,因此他們之間發生了糾葛。而正在這時八王子附近一個不動產暴發戶盯上了她,於是為了讓她和前面的男人徹底分手,這個暴發戶為她買下了巴登·巴登。」

  「唔,先生瞭解得還真詳細啊。」

  他一定也會知道波子到自己店裡大吵大鬧的事情吧。他每晚都在這一帶晃悠,因此通曉所有關於銀座酒吧的事。這個人就是因為嗜酒和同性愛而糟蹋了自己的名叫牧野的獸醫。

  「不知怎麼的這些都會傳到我的耳朵裡。所以我說呢,廣子酒吧的作派屬￿新宿流派的。那種土裡巴嘰的做法不適合銀座的風土。廣子酒吧很少有客人光顧也是一個明證。」

  廣子酒吧生意不好,這點元子也是知道的。在這幢雜居大樓裡只有一個電梯,去五樓廣子酒吧的客人、或者從那裡下來的客人並不多,對於這點,利用同一個電梯的「卡露內」陪酒小姐們都知道,就是她們告訴元子的。

  「媽媽,如果現在的廣子倒閉的話,你買下來應該是不錯的。這次是第二次轉賣了,價格會跌很多的。」

  「就是,我會考慮的。」

  元子覺得和這麼一個邁著內八字腳走路,像戲劇中演女角的男演員似的人走在一起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突然她想問一問這位無事不知曉的牧野關於波子此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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