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黃色風土 | 上頁 下頁 | |
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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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也被那個人否定了。「不會是這樣的。戰前的德國機器有多少部在日本,大家都知道。這種機器非常貴,鄉間印刷店絕對買不起。據我們所知,在大轟炸時,毀了許多部,只留下兩三部,都在大公司手裡。」 若宮回到報館。田原也回來了,滿臉疲態,若宮一看便知並無收穫。 田原說,「我去的是第二流印刷所,根本不認為有印刷這種偽鈔的可能。」 若宮原來認為,一定有一部精密印刷機印製偽鈔,現在已經收藏起來了。印刷業既然認為不可能有這種機器存在,自己的看法必然是錯了。 難道從真鶴運往名古屋車站的,真是切紙機? 可是,這絕對講不通。這些切紙機的部件運出去,特意到名古屋車站去取,手續麻煩,沒有這個道理。 而且,這些運到名古屋車站的切紙機部件,只是其中一部分。其它部件運往何處呢,都無從知悉。火災現場燒毀的並沒有大機器,只像小型切紙機,像奧田印刷店那樣的店子,絕沒有兩架的必要。 運出去的必然不是切紙機,而是其它機器。而且是分頭運出的。 若宮和田原仔細交換了意見,決定拜託真鶴左近各記者站,調查在六月二十日前後一個星期,有沒有人用卡車運出機器,運送人是誰,收貨人是誰,運的是什麼機器。 他們花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進行調查。各記者站都有回音,可是沒有一個回答可令若宮滿意。 正在此際,總編輯木谷似乎考慮到另外的線索,招呼若宮過去,說道:「調查機器的事情,交給田原去辦吧。你馬上到名古屋去。」 「去名古屋?」若宮緊張起來。 「對。這案子的中心在名古屋。我看問題關鍵在死于木曾川的奧田孫三郎的身上。警方說他是死於意外,調查得並不詳細,你去試一試。」木穀取出一個信封。「這是旅費,馬上啟程,現在去調查還不遲。」 若宮答應下來,真沒有想到總編輯如此出力。 「奧田孫三郎去名古屋收貨,然後將貨物轉運。你要調查他把貨運到什麼地方去了。奧田孫三郎死在犬山,你要調查他曾到過什麼地方,拜訪過什麼人。他到名古屋還帶著什麼東西,都要調查清楚。」木穀說。 「知道了。」 「據我想,調查起來,會有困難。我們同警察不同,沒有搜查權,很容易到處碰壁,你盡力而為吧。」木穀站起身,拍著若宮肩膊說道:「到了那裡,把住址告訴我,田原這方面的調查如果有了下文,會通知你。」若宮點頭:「好,馬上出發。」 *** 若宮在黃昏時分乘火車啟程,深夜可到名古屋。 車離東京後,天色昏暗起來,倒有些像自己的心情,這件案子不是自始至終還在昏暗之中嗎?手頭上偶爾出現一些光亮,但一閃即逝,什麼時候才能真相大白? 若宮取出筆記簿,把北海道一連串事件、名古屋事件,以及兩者之間的真鶴事件,一一寫下,最後用偽鈔把它們串連起來。然而,把北海道和名古屋都與偽鈔聯繫起來,地區也未免過遠了吧。 車過熱海,若宮在搖晃的車廂中寫了一封短柬給熱海的通訊員村田,報告名古屋之行。 深夜,若宮抵達名古屋。車站前面有旅館人員招徠住客。他就揀了車站附近的旅館住下。那時,原來本想去曾經住過的西山旅館,晚間前往恐怕不大適當。 身體很倦,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九點鐘,陽光明亮亮地照在窗上。 今天預定去犬山進行調查。他一邊在床上抽煙,一邊盤算行動計劃。 洗過臉,回到房間,女侍正整理床鋪,準備開早餐。 「有報紙嗎?」若宮非得看看報才行。 「有的,馬上拿來。」女侍送來的是當地報紙。 雖說是地方報紙,近來的政治新聞和外交新聞都和東京報紙差不多,只是第三版的當地新聞與東京不同。若宮於是掀到第三版。 倒也沒有什麼特別消息,不過,完全以當地消息為重點,這是在東京看不到的。 當地專賣局貪污事件擴大,農村火災燒了五戶人家,還有耕牛評比大會,青菜評比大會,消息如此而已。若宮突地「啊!」了一聲,原來有一段消息記載的是「島內輝秋演講會」。由地方某文化團體主辦。 島內輝秋竟又出現。 在小樽的時候也是如此。若宮所到之處,總是遇到他,可謂有緣。 若宮覺得有些蹊蹺。 當然,他的演講有一半是為了收入,到處作買賣,並不稀奇。但若宮總覺得,島內同這件案子一定有什麼關係。 在他身邊,還有個忽隱忽現的「丁香花女郎」。在劄幌曾見到她,在東京島內住宅又曾見到她。她從島內寓所出來,若宮在後追蹤,結果被汽車撞傷。 撞倒他的汽車的司機和車主都曾來致歉,但到現在,若宮對於島內始終不無疑惑。 而且,島內身邊那位「丁香花女郎」,更使他的心中不能平靜。這一次,若宮來到名古屋,剛剛看報,卻又發現了島內演講的新聞。 若宮決定到犬山進山調查之後,到歧阜去看看,固然是要會一會島內,也未嘗不是為了那「丁香花女郎」。 若宮從名古屋上了電車,前往犬山。車子駛過木曾川橋樑,這一帶旅館很多。河水激湍,小舟似箭一般,奔向下游。小高丘上的小城市,就是犬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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