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黃色風土 | 上頁 下頁 | |
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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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投書?一定是對內情知之甚詳的人才會寫投書。 「寫得很詳細具體嗎?」 「不,並不詳細,」田原搖頭。「只是簡單地說,在名古屋被殺死的春田,曾和由美在一起。」 「警察認為投書可靠?」 「據村田說,警方馬上展開偵查。果然發現由美這個女人失蹤。所以認為投書不假。」 「是嗎?」若宮抱起兩臂。一封投書竟然把警察推動得團團轉。 若宮認為這裡面恐怕還有蹊蹺。 村田通訊員的報告並沒有將熱海警察局的全部情報包括在內。他上了年紀,又不是報館正式職員,這也難怪。 警察對於由美的身世到底有多少瞭解呢? 若宮不知道的事情,警方已經知道了。他覺得自己有直接去熱海警察局探聽的必要。 *** 若宮四郎出發前往熱海。 這一次也是得到總編輯木谷同意才去的。自從案件發生之後,他不知已經去熱海多少次了。 到了熱海,立刻打電話到通訊站。通訊員村田幸好在家。 「是若宮先生嗎,你好。」他說。 「同蒼海旅館春田在一起的女人,聽說身世已經調查清楚。」 「不錯,我已經報告給田原先生,是熱海警察局傳出來的。」 「我聽說了,所以才趕到熱海,想馬上同你談談。」 「很好,我恭候。」 若宮在車站前面找到出租汽車,吩咐駛往通訊站。 熱海還是那樣,觀光旅客特別多,大家都是悠哉遊哉,到處閒蕩,像若宮這樣為工作忙忙碌碌的,似乎沒有一個。 通訊員村田滿臉笑容,把若宮迎到他的辦公房間。房間裡到處是紙,到處是稿件。 「今天內人不在家……」村田自己倒茶待客。四十歲已過的他,指尖都已顯出骨頭。 「聽說你從熱海警察局得到消息,那個女人的身世到底如何?」 「啊呀,」村田望著若宮的面龐,「你是特地來問這件事嗎?其實,你來個電話,我就會詳詳細細報過去。」 「不,不單如此。我打算聽聽詳情,藉此到這裡來走動走動。」實際上,若宮心想恐怕還要到真鶴岬去查對呢! 「事情是這樣的,」通訊員村田開始報告。「我同田原先生也提到過一切都是由於一封投書引起的。警方認為這封投書的內容頗有根據,才展開調查。結果就瞭解了這麼多。」 若宮四郎一聽村田這樣溫水般的談話,心裡就有點著急,恨不得立刻直接到熱海警察局去打聽。 「村田先生,能不能帶我去熱海警察局一次?」若宮提出要求。 「沒問題。你到那裡一問,就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村田的臉上堆滿皺紋,一笑就露出滿口黃牙,他把抽了半截的香煙熄滅,仔細放入衣袋裡,「那麼,就去吧。」 「看看有沒有出租汽車,」若宮走出門口說道。 「不用,警察局就在旁邊,幾步路就到了。」村田說。 兩人步行,說是幾步路,其實還有相當距離。若宮坐慣了汽車,心想小地方的辦法到底不同。 路上,村田告訴若宮說,熱海警察局的偵緝課長姓山口,是個能幹人物,就是口風太緊。到了警局,村田走在前面進行交涉,若宮也就站在後面,任憑他先發言。 在警察局裡,村田就好像一名商人,到處鞠躬,同東京記者在警視廳裡大剌剌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把若宮介紹給山口見面,若宮取出名片,寒暄過後,便提起那件案子。 偵緝課長山口的口風果然很緊,甚至比村田所說的還要緊。 「案子還在調查中,所以不能說得太詳細。」前提條件講過之後,他才透露了一些內容。 說來說去,也不過說明了現在知道,蒼海旅館的管事春田,在名古屋被殺害的時候,同他在一起的女人名叫由美。 這些事情村田已經講過了,大家想知道的是搜查進展的情況。 可是,提到這一點,山口只是曖昧地一笑,不洩露絲毫內容。 「那封投書當然是隱名的了,是哪一個郵局蓋的章呢?」若宮改換了發問戰法。 「郵戳是真鶴郵局。」山口脫口而答。 「真鶴郵局……」若宮反而呆住了。真鶴岬不正是送西裝的那個人被殺地點嗎? 在此以前,若宮始終認為真鶴岬只是殺人的現場,現在看來,投書既然由真鶴郵局發出,犯人想必與該地有關了。 山口從抽屜裡取出慎重保管的投書,交給若宮看。若宮謝過他的好意,接過信封。上面寫的是「熱海警察局台啟」。字跡奇劣,一看就知道投書者為了隱藏筆跡,特別用左手書寫的。 站在旁邊的村田也伸過頭來觀看。「啊呀,我還是第一次看呢。」看樣子,偵緝課長並沒有給村田看這封信。 「可以打開看麼?」若宮問道。 「沒有關係。」偵緝課長山口應允。 若宮從信封中取出信箋,但在半途中,又想起一件事。 「我們拿來看,真沒有關係。」 「已經沒有問題了,」山口回答。「已經檢查過,找不到指紋。」 若宮攤開信箋,上面寫的是:「在名古屋同被殺的春田先生在一起的女人,名叫由美。她是東京銀座酒吧的女招待。調查便知。 熟悉內情的女人」 信箋上的字跡與信封上的相同,也用左手寫的。若宮仔細觀察筆跡及文句。 若宮四郎看了這封投書,斷定這封信的執筆者深熟內情,否則便不會提出由美的名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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