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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我想是走私。」若宮立刻回答。

  「說他走私,我並沒有什麼確實證據,」若宮說,「不過。總覺得不論是小樽的案子,還是蒼海旅館的案子,都和走私有關。春田的被殺,長穀川的被殺,也是出於同一原因。而且,所有的案子都與大海分不開。小樽的三件案子都是淹死。春田的工作地點蒼海旅館也是靠海的。」

  「這話對。在熱海錦浦跳崖的也是跳海。」木穀自言自語,又突然睜開眼睛,「喂,那個跳崖的人,身世查清楚沒有?」

  這正是若宮在回東京的路上考慮的問題。

  「沒有,還不知道。警察局認為他是自殺,也就無心再查。」若宮答道。

  每年在熱海自殺的人很多,並不是個個都能查出背景,所以有許多屍體就葬在公墓內。這次在錦浦跳崖的青年也葬在那裡。

  「那麼,」總編輯緊望著若宮說,「你認為他是自殺,還是被殺呢?」

  「我認為不能作自殺考慮,起碼有外力推他下去。」若宮答道。

  「既然如此,警察局不調查,我們就進行調查。只要把他的身世查清楚,也許能有助於揭發全案。」木穀說道。

  若宮很同意木穀的看法,立刻答應。

  木穀交叉著兩手,自語道,「這些案子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呢?」

  若宮也有此同感。這些案件,很可能是串連一起的,也可能毫無關係。目前的情況是眼前一片模糊,一片煙霧,只能意識到它暗藏著重大問題,而無法突破這層迷霧。

  會議談到這裡,似乎推動不下去,四個人都有些感到氣氛沉重。還是編輯主任兒玉首先打破沉寂,說道,「本期的婦女特集,再請島內先生寫一些東西吧。」

  木穀的臉色不同意,「再登他的文章,是不是太多。」

  若宮聽著奇怪。島內輝秋不正在北海道麼。他把這個問題講出來,兒玉答道,「他昨天坐飛機回到東京了。」

  「據我看,」木穀還是不大同意,「再用他的文章,讓讀者認為我們雜誌毫無變化,約不到其它適當的人。」

  「我也想到這一點,」編輯主任兒玉說,「不過,島內的好處是有新聞感,言之有物。」

  「好吧,」木穀不再堅持了,「再找島內一次。」

  「誰去呢?」兒玉商量。

  若宮在旁邊連忙接口,「如果只是去紀錄,我到島內家去一次。」他也不曉得為什麼要自告奮勇。也許是因曾在北海道劄幌見過島內一面。

  「好,就是你去吧。」木穀答應下來。

  小型會議至此結朿,四個人走出特別室。

  從特別室出來,若宮同田原走在一起。兩個人都有些疲倦,於是到餐廳小坐。

  報館餐廳的座位有一半是空的。兩人揀了可以從窗子俯瞰街景的位子坐下,都叫了咖啡。價錢雖然便宜,味道卻和糖水一樣。他們並不想喝什麼,只是坐坐而已。

  「真有點疲倦了,」田原說,「總編輯也未免太緊張。」

  這話不錯,總編輯木谷的確緊張。不過,這也是他的長處。這件案子到現在還是丈二金剛,一時摸不到頭腦,他還要窮追到底。如果是一般的總編輯,早就停手不幹了,而木穀還在撥錢,鼓勵若宮展開調查。

  「在熱海這幾天過的倒不錯,」田原說,「做了你的聯絡員,每天也不過是到警察局去打個轉,然後洗溫泉浴,寫意得很。」

  若宮聽了這句話,猛地想起了早想詢問田原,而始終沒有想起來的問題。

  「喂,你去過熱海的海鉤舞廳沒有?」

  「不是在那裡同你見面的嗎?」

  「當時你說,有事到舞廳去,是什麼事?」

  「啊,這句話。」田原睜大了眼睛。「沒有什麼特別。只是聽到熱海警察局的探員偶然提到,要注意海鉤舞廳,所以我去看一看。」

  「注意?是不是為了錦浦跳崖那件案子?」

  「是負責那件案子的探員說的。不過,他的話靠不住。我去看過,什麼事也沒有。他亂講一通。」

  若宮心想,倒不見得是亂講。當初自己住在蒼海旅館的時光,把西裝送錯房間的那個人,不就是在海鉤舞廳出現的嗎?熱海警察局的探員所說的要注意的海鉤舞廳,倒不應該作為閒言閒語來看。

  若宮到編輯主任兒玉那裡要來訪問島內輝秋的綱要,立刻打電話到島內住宅。對方原是女僕聽電話,馬上就轉為島內。兩人在電話裡寒暄談笑一陣,約好若宮在當晚七點半到島內家去拜望。

  晚上,若宮坐了報館汽車前往。那一帶是住宅區,高牆大廈,來往汽車很多,卻很少人影。溽暑無風,車頭燈照處,只能間或看到一兩對散步的情侶。

  按了門鈴,女僕立刻開門把他帶到島內的書房。島內放下鋼筆,轉過身來,招呼若宮坐下。

  「島內先生是哪一天回到東京的?」若宮問道。

  島內取出香煙點燃,才說,「我到北海道繞了一個圈子,昨天才回來。」

  「很辛苦吧。」

  「我也慣了,工作嘛,沒有辦法。」

  談到這裡,若宮取出筆記簿,進行訪問。

  § 第七章 追蹤

  若宮提出問題後,島內輝秋立即發表自己的意見。看樣子他對於這類問題甚熟悉,只要記錄下來,就是一篇很好的稿子。

  談話完畢,若宮把記錄看了一遍,立即放回口袋裡。

  「先生的意見實在高明,我想編輯主任也一定非常高興。」若宮說。

  「是嗎?」島內只是微笑。

  「先生已經很疲倦了,多謝之至。」若宮行禮告辭。

  「啊呀,再談談北海道不好嗎?」島內興致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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