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黃色風土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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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傳說,有沒有認為他的失蹤同什麼罪案有關?」 「報上也有各式各樣說法。是不是被外國惡漢騙走,被消屍滅口了呢?」 「外國惡漢?」若宮為之一驚。 「渡邊先生是負責偵查外事的。」女招待說。 若宮想到,小樽港時常有外國貨船來,船員在工余之暇也一定上岸。非法船員之中,據說有人暗藏威士忌酒等等貨品上岸,渡邊前往偵查,說不定是落入人手。 可是,怎麼又變成喝醉酒失足落海的偶然事故呢? 「他一家可憐得很,老婆和三個孩子,從此無依無靠了。」女招待滿臉同情。 女招待談到這裡,收拾碗碟,便要告退。若宮問她,「聽說這家旅館有個瞭望樓,能隨便上去麼?」 女招待連稱可以,便教給他怎樣走法。 上了狹窄的樓梯,來到瞭望台,原來是個四面玻璃窗的小房間,建築模式古老。據說,當年在這裡瞭望鯨魚,所以視野開闊。 小樽港就在眼前,停泊在港灣裡的外國黑色貨船顯得很小,左邊是山角,小樽港就在兩個山角之間。 偵緝課長渡邊的浮屍據說就浮在這一帶。長穀川的那具浮屍是不是也在附近呢。 若宮四郎遠眺著大海,猛然又想起,作為介紹人轉賣「八仙花」酒吧的那個也是在海裡淹死的,據說是夜間釣魚失足落海。 偵輯課長渡邊則是小樽市區外的岸邊,醉中失足落海。 這三項淹死事件,難道說相互間並沒有關係? 若宮四郎認為,必須把三件淹死事件的內容再加詳細調查。 那麼,就應該聽取警方的看法。直接去找警局當然也可以,不過自己是從東京來的,人地兩生,恐怕不會有什麼效果。 若宮從口袋裡取出報館手冊,按照裡面登載的全國機構表,找到了小樽通訊站的地名和電話。 本來他不想同報館的人打交道,但到了這裡,沒有其它辦法,只好有所保留地聯絡一下。 電話打通以後,那方面頗覺意外,但還是歡迎他到通訊站一談。 若宮四郎付了旅館費用,乘出租汽車前往市中心,通訊站就在大街上,大門滿是塵埃。推開玻璃門,那位四十歲上下的通訊員已經在等待了。兩人互通姓名,對方原來是姓山村。 通訊員山村請他到裡面坐,若宮並沒有進去,兩人就坐在門道裡邊談起來。 「是出差來的嗎?」 「週刊雜誌要寫一篇『北海道風光』特集,派我來看看。」若宮在說謊。 「是嗎?也可以說是因為北海道旅行熱。」山村笑道。 「在報紙上看到,前幾天,有浮屍出現。是個什麼人?」 「還不清楚。有很多內地人到小樽來掘金,警察也很難瞭解。」 「有沒有現場照片?」 「有的,想看嗎?」通訊員毫不懷疑,從新聞剪報裡取出一張照片。 若宮四郎一看,興奮之極。果然是長穀川吾市。雖然浸水過久,頭已浮腫,然而不論是禿頭還是服裝,都同他在東京拿到的長谷川照片完全一樣。 「今天早晨在旅館聽說,小樽的偵緝課長也淹死了。」若宮說。 「你是說渡邊。」通訊員吐著煙圈輕聲說道。「這個人真可惜。」他臉上的表情已在懷疑若宮四郎是為此事而來。看他那神態,似更覺得渡邊之死並沒有什麼特別。 「他不是失蹤兩天麼?」若宮問道。 「是啊。結果是他在兩天前就跌落海裡,沒有發現。」通訊員答道。 「聽旅館的女招待說,渡邊是負責偵查外事的,失蹤那幾天,有人說他被外國惡漢滅了口……」若宮說到這裡。 「銀鱗莊館女招待講的嗎?」山村苦笑。「傳說雖有,卻缺乏根據。我們都覺得這種說法還有奇怪之處,恐怕與事實不符。」 「這麼說,警察局認為他是自行失足落海的了。」 「對的,根據屍體調查,褲鈕是打開的。出租汽車司機也證明,渡邊從麵粉公司前面走到海邊,搖搖晃晃,像是醉得要解手。」 「麵粉公司前面街道很靜嗎?」 「那地方到夜晚根本沒有多少人走,快離開市區了。」 「渡邊課長為什麼到那裡去呢?」 「他有個弟弟住在附近。不過,據他弟弟說,他並沒有約定去探望他。也許是渡邊課長有事去看他,這也說得過去。」通訊員對此毫無疑問。 「據說渡邊課長並不能喝酒?」 「不,也能飲一些,只是不多,那天晚上也在酒吧同客人一起喝酒。」 若宮又問,是誰同不能多喝酒的渡邊課長一同喝酒?通訊員說,「那就沒有調查。既認為他自己誤墜海中,就沒有管到這些事情。」 「是在哪一個酒吧喝酒?」 「是哪一家呢?我沒有問過。」反應極為冷淡。總而言之,肯定那是出於意外。 若宮四郎在當地是個陌生人,完全沒有人事關係。通訊員看法如此,他也就無計可施了。 如果直接去警局,警局本已經肯定是死於意外,對於從未識荊的若宮絕不會提供任何其它材料。 若宮離開通訊站,找到出租汽車,立刻吩咐開往高島麵粉廠。十分鐘後就到了目的地,若宮要司機稍候,下了汽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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