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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也許你會以為我的居心不良！當然，我是一個已有家室的人，你也一定早就想到這點。說實在的，我們夫妻之間已毫無感情可言，更不用說什麼關懷之類的話了，也就是說，我們隨時可能會分手。」

　　「……」

　　「如果你能接納我，我能馬上就辦離婚，關於這一點，我是絕對負責的。」

　　「不！聽你說了這些話，我反而不能自在地出現在你面前了。」

　　「女人多半都會有這些想法。也許我說的這些話，確實是有些感傷。一旦必須接受對方的感情，也會受到外界若干的非議，勇敢地承受這一切是必須的。通常那些四處傳說謠言的外界人士，多半都只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而已，畢竟與他們毫無利害關係，在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條件之下，是肆無忌憚無所不說的，因為他根本不必為自己的言行負任何的責任。」

　　「我無法給你任何答覆。」

　　「我並沒要你立即回答我，只是請你能加以考慮……如果沒有與多摩子有所接觸，我一定早就將此事告知於你，對於此點，我也覺得十分遺憾。」

　　弓島此時說話的口氣，似乎多摩子與加鬚子兩人，是毫無關係的人。

　　「對了！我現在想要談的話，希望你能當成是我誠心誠意想協助你的表現，就是有關工作上的事情。聽說玉兔光學公司，已經取消了他們的所有訂貨，此話當真？」

　　「沒錯！」

　　由於有關業務上的事情，加鬚子點了點頭。

　　「我想我能瞭解何以玉兔光學公司，要採取這種手段。大概是因為我與貴公司的往來，日漸頻繁，引起了玉兔公司的焦躁不安。畢竟他們的母公司——先鋒公司是與敝公司敵對的。他們之所以會有這種舉動，心情是不難瞭解的。基於這些理由，引起了玉兔光學公司對你們採取的報復手段，我更覺得自己責無旁貸。」

　　關於此點，弓島倒是所言不虛。除了其中一點，弓島覺得此事他必須負責的說詞略為誇張之外，其它有關玉兔光學公司毀約的問題，他所猜測的完全沒錯。

　　「這麼一來，我想貴公司的損失一定相當大，玉兔光學公司的這種作法，手段上的確不太光明，實在有悖於一般商業上的道德。但是畢竟敝公司與玉兔公司是生意上的勁敵，為了避嫌，我也不願再多說什麼！……基於此點，對於貴公司我更覺得必須負起一些責任。因此往後我們對貴公司的訂貨，相信多多少少能彌補你們的損失。」

　　「……」

　　「你也不必推辭，以往我也曾提過類似的話，此次務必請你接受我的提議。現在情況已與以前大不相同，一方面我也得顧慮到多摩子，我認為我有必要負雙重的責任。」

　　「……」

　　「不過，照你們目前的設備來看，我認為並不足以應付我們公司的訂貨。怎麼樣，上一次我曾參觀過你們的設備，也向你提議過，乾脆就趁現在，將產量提高為目前的三倍左右，至於設備方面的投資，我可以替你設法。」

　　「關於這點……」

　　「你還要再三考慮，是嗎？記得上次你的答覆也是一樣，可是我認為，相機製造業已經逐漸邁向合理化的時代，如過去一般的家庭工業式的作風，已全然無法向海外進軍了。產業界對於自由化的浪潮，頗感畏懼，唯獨相機業者一直是一個有強力的業者。這一切除非是先擴充設備，藉以提高生產量，降低生產成本之外，絕對無法達成繁榮的目的。因此只有名副其實地改變成近代化的產業，否則遲早都會落伍的。」

　　弓島熱心地予以說明，由於所談的完全是工作上的問題，加鬚子也不得不仔細地聆聽下去。

　　「換句話說，將來所剩下的只有大企業，以及最下游的家庭式工業，而目前介於中間的企業將會不復存在，不論個人是否能接納此點，近代產業的形態，已經逐漸有了這種趨勢。就相機工業而言，中小企業式的時代，行將成為過去式。」

　　弓島繼續地說下去。

　　「以往的光學工業，由於舊式形態受到了母公司與衛星工廠之間，就好像是父母與子女間的人情關係，而發揮了強烈的牽制作用。可是目前光憑這些關係已經無法維持生存。由於相機技術的日新月異，使得生產方式更趨於大量生產本位，而且鏡頭在製造上，已經使用電子儀器計算的方式設計，更不會有以往水平差異甚大的情況發生。在日本也不可能有諸如蔡司（Zeiss）以及Tessar之類的品牌出現。類似以往的舊式生產設備，已經不足以趕上母公司的進度，同時在金融方面，也必得仰賴大公司的融資不可。所以，請你儘快做一個決定，進行下一步大規模的設備投資，我會給與你最大的協助……我們公司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今天這個地步。如今敝公司已是一家公認的，在上市股票的公司中地位十分穩固的公司了。」

　　§　10

　　回到自己公司，職員們都親切地和她打招呼，當她繞到正屋，看到多摩子的鞋子就放在玄關門口，知道她尚未外出，想來今天如果與她碰面，彼此都會相當難堪，還是回避的好。

　　她繼續往工廠的方向走去，員工們各個精神抖擻地在各人的崗位上，勤奮地工作著，每當加鬚子走到他們身邊，彼此都會相互微笑地點頭示意。

　　也有一些人缺席，這些空出來的位置，風彷佛能由此隙縫中吹進來般。組長向她報告今天的出勤狀況，及缺席者因何事請了假，其中雖也有生病的，但還好沒有人請長假。

　　在另一邊，倉橋正在進行取芯的工作。

　　「一切都正常。」

　　倉橋抬起了頭，雙眼注視著社長，向她報告。

　　「謝謝你。」

　　「社長，玉兔公司的權藤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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