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單身女子公寓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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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一個人都知道村瀨妙子的內衣,仿佛覆蓋棺木的鮮花一樣,撒在岩瀨幸雄身上。男子公寓的房客現在正看著那些內衣該用到的肉體的位置。然而,村瀨妙子的肉體與那些鑲著花邊的漂亮內衣給人的印象不同,毫無性感可言。面容有些憔悴,眼睛四周堆著小皺紋。 她也感覺到男士們的這種眼光,有些驕矜地燒香,簡單地合一下掌就退下來。接著是村上照子、服部和子等,按照年齡的順序燒。完香後,女士們擠靠在男士們讓出的地方,垂著眼睛看下面。 「從今以後,各位一定會覺得寂寞得多。」栗宮多加子代表女士們發言。 「例如橫川先生、飯田先生……」 稱呼每一個姓名時,她的眼光就移到這個人臉上。一個個稱呼下去,當她的眼光移到最後面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臉上時,短短地叫了一聲:「啊!」 「這一位不是刑警先生嗎?」 栗宮多加子大聲這樣說,使得大家都嚇了一跳。七兵衛刑警不好意思地紅著臉一鞠躬。 男子公寓的人都知道七兵衛刑警來參加追悼會,但表面上不好意思公開刑警參加他們所經辦的案子的被害人追悼會。因此,男子公寓的人雖然明知刑警另有用心,卻都佯裝若無其事。 栗宮多加子的叫聲對女士們是一種打擊,尤其是村瀨妙子,頓時改變了臉色。 「刑警先生也真辛苦。」栗宮多加子天真地說:「我以為警察人員只顧搜查,毫無人情味呢。想不到還會參加死者的追悼會,可見日本的警察也變得紳士化了。我們住在外國的時候,這是發生在巴黎的事……」 顯然又要開始炫耀外國的得意事了。但也許忽然記起場所錯誤吧,村瀨妙子迅速地撞了一下栗宮多加子的側腹。 「哎呀,我怎麼不小心多嘴起來了。」 在場的人對栗宮多加子不合乎時宜的多嘴有些討厭的樣子。 「我想,我們應該告辭了。」村瀨妙子低聲說。 「是的。好,那麼,各位先生,請原諒我們的自私,容許我們先告辭。」 栗宮多加子畢竟是年長者,她代表女士們恭恭敬敬地招呼。 女士們退出房間,經過走廊時,再度好奇地左顧右盼,偷偷探視房間。只有村瀨妙子蒼白的臉色仍然沒有恢復。 第二天早上,七兵衛刑警上班後,馬上過來坐在肥胖的主任面前。 「昨夜我去給那位被害人燒香,就是男子公寓那位。」 「辛苦羅,在電話中聽到你的聯絡,那麼女子公寓這邊的人也去了?」肥胖的室井刑警問,他記起被他偵詢的那些女性面孔。 「有,去了,村瀨妙子、栗宮多加子……」 「哦,就是那位話最多的外交官寡婦?」 「是的。還有家庭法院的戴眼鏡女士村上照子,以及女職員服部和子,一共四人。」 「有什麼變化嗎?」 「顯得最不安的,還是村瀨妙子。她們沒有想到我會參加,栗宮老太大發現我,大聲叫起來,她們才嚇了一跳。岩瀨是愉取她們的內衣而墜樓摔死的,所以是意外死亡,再加上眼光兇惡的刑警在場監視,所以她們內心一定很不高興。」 「一定的。那麼,關於村瀨妙子的陽臺欄杆繩子的摩擦痕跡,你有什麼好的看法?」 「我也想不出什麼。村瀨妙子說是晾衣繩摩擦的痕跡,但我覺得她在騙人。因為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繩子會摩擦欄杆?」 「會不會是要把什麼東西放到下面去的時候,綁在繩子末端,因而摩擦出來的痕跡?」 「可是,沒有這個必要啊,東西可以從前面的走廊帶出去,何必從陽臺放下去?又不是要瞞著人……」 說到這裡,一個念頭忽然鑽入七兵衛腦中,使他的表情閃動了一下,但在主任面前他不敢隨便說出來。 不過,室井組長從七兵衛的臉色已經看出了蹊蹺。 「喂,你想到了什麼?」 「什麼?」 「不必隱瞞,正說到欄杆摩擦的痕跡時,你一定想到了什麼?」 七兵衛刑警抓抓頭。 「只是忽然想起的……」 「唔,唔。」 「就是欄杆被繩子擦過的痕跡這個問題。我是認為象村瀨妙子說的,只是晾衣繩擦過的痕跡,一定不可能有那樣的程度。所以,我是認為你說的,把什麼東西綁在繩子的一端放到下面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那麼,是什麼東西?」 「服部和子在鍋爐室旁邊遇見的包著紅色頭巾的女子行蹤,到現在還查不出來。打扮這麼豔麗的女人,公寓附近應該有人看見才對,可是,甚至計程車司機都沒有人來報案,在那個地點載過這種打扮的女子。簡直象在空氣中消失了一樣。這件事使我想到也許她沒有到外面去,而是進入公寓裡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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