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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這是七月份的報紙。」管理員從底下抽出一份後，拍拍灰塵，遞給崎津弘吉。 　　「謝謝。」道謝之後，房裡只剩他一人，於是他先翻到七月二十日，然後再向前看二、三天前的報紙。 　　可是翻來覆去也找不到有關東京的報導。大都是具地方特色的報導。關於東京方面的報導，只有政治方面的。實在找不出大原鐵一到東京的理由。 　　也許是大原咲記錯日期了，崎津弘吉正想從頭查七月份報紙時，視線被一專欄吸住，題目是「人物介紹。」 　　崎津弘吉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專欄，是因為他在七月十七日報上看到「臨華莊主人板倉彰英」的名字和一張相片。 　　「年紀很輕，初見到感到是一位器宇軒昂的青年，一點也不像是戰後的暴發戶，或者可以說他是年輕的新興財閥。 　　最近他買下東京西郊前首相的別墅『臨華莊』，成為那裡的新主人。 　　板倉彰英獲得岩村財團的岩村修平提拔，才有今日的財富與他位。不過據說在此以前，他在船隻和廢鐵方面也賺到許多錢。當時他將一億圓投資給岩村修平，現年三十歲。」 　　＊ ＊ ＊ 　　崎津弘吉離開山陰日報分社後，搭上出租車。 　　他將山陰日報的報紙記載在筆記本上，然後又拿出來反復地看。 　　毫無疑問的，大原鐵一是看了這段報導後，才決心到東京的。 　　那麼，板倉彰英與大原鐵一以前就認識了嗎？ 　　不過，大原鐵一似乎很久沒見過板倉彰英了，否則就不會偶然看了報上消息後決定到東京。 　　也就是第一次知道失去聯絡的朋友的近況。 　　那麼，為什麼大原鐵一立刻決定到東京呢？ 　　是因為當時他極為窮困，而板倉彰英則為新興財閥，飛黃騰達。 　　失望與得意── 　　如此想來，失意者或許會向另一方請求物質或精神上的援助。 　　那麼，大原鐵一與板倉彰英又不是同鄉，何以相關呢？ 　　他們之間唯一的共同點是經歷。大原鐵一為憲兵，而板倉彰英是軍需省雇員，兩者都曾經在軍隊裡。 　　板倉彰英慷慨地拿出一億圓，無條件的資助岩村修平，才能有今日的成就。能存到這些錢是廢鐵和船隻。那時黑市橫行，板倉彰英很可能也是黑市暴發戶之一。 　　但大原的情形正相反。他窮困潦倒，與板倉彰英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樣一來，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一定是在板倉彰英為軍需省雇員，而大原鐵一為憲兵的時代吧！ 　　可是，雖然同屬陸軍，但軍需省顧員與憲兵的工作單位不同，這二人仍然沒什麼關聯。 　　對這個理由，可以有二種假設，一是大原鐵一直接認識板倉彰英，另一是大原與板倉是間接認識的。 　　如果是後者，則問題更為明顯。也就是說，大原鐵一透過一個中間人物與板倉彰英有來往。 　　若是如此，大原鐵一曾經說過的「植田大尉」最可能就是中間人物。 　　聽大原咲說，大原鐵一表示，若找不到植田大尉，就去找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板倉彰英嗎？ 　　大原鐵一到東京幾年間，流落成流浪漢。如果認識板倉彰英的話，他就不可能加入流浪漢的行列。 　　那麼大原鐵一沒去找板倉彰英嗎？ 　　崎津弘吉也發現，大原鐵一並非一到東京就變成流浪漢的。他給姊姊的信中也沒有說明。失去消息是在東京後第二年。因此很可能是從這個時期開始落魄的。 　　那麼最初的二年，大原鐵一做什麼呢？ 　　崎津弘吉首先做了二個假設。第一是他沒有找到上司植田大尉，而且最初經常去拜訪板倉彰英。 　　由他後來的生活，可想而知他沒有找到大尉，否則不會淪落到那地步。 　　第二種情形是，二年之後，他找過板倉彰英，但由於交情不深，板倉彰英不加理會。 　　此時，若植田大尉存在的話，那他就可透過大尉認識板倉彰英，可惜沒有找到。 　　大原鐵一突然獲知朋友成功發達了，欲接近他是人之常情。但是若他倆沒有直接交往，大原鐵一憑什麼下決心到東京呢？ 　　「究竟為什麼呢？」 　　為瞭解這件事，須要知道，大原鐵一有沒有找到板倉彰英。 　　崎津弘吉想起露石老人。 　　＊ ＊ ＊ 　　「歡迎！」露石老人就在那窄小房裡，滿面笑容地迎接崎津弘吉。 　　「請問老師，您認識一個叫大原鐵一的人嗎？」 　　「大原鐵一？」書法家閉上眼睛，翹起下顎，細細地思考，然後說：「沒聽說過。」 　　「被殺的流浪漢已經查出身分了，報上也刊登了大原鐵一的名字。」書法家好像也沒看報，沒有一點印象，還反問：「那是怎樣的人呢？」 　　「在回答之前，我再請問老師，您什麼時候開始到板倉先生家？」 　　「大概是三年前。」 　　「三年前……」 　　大原鐵一到東京是五年前，所以書法家很可能沒看過他。 　　「這個叫大原鐵一的人，很可能到過板倉先生那裡，老師您見過嗎？」 　　「一點也沒有印象。我只是教板倉先生書法，對去他家的人不熟，只知道去世的井上君與杉田君而已。」 　　這樣說來，這位書法家當然不認識大原鐵一了。 　　崎津弘吉覺得問植田大尉的事，他一定不知道，但還是問道。 　　「老師，您知不知道有一位叫植田的人常去找板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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