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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這表示有兩名客人來訪。 　　一切都十分完整。坐墊上有坐過的痕跡，表示有客人來悼念，並見過美沙子。 　　崎津弘吉暗自盤算著，他大約是兩點半上樓，然後想了很多事，久久不能入睡。假設這一段時間是四十分鐘，那麼大約是三點鐘以後才睡的。 　　其實樓上和樓下的距離，有客人來訪時，應可聽到說話的聲音，大概是他太累了，毫無記憶。 　　崎津弘吉又想，或許美沙子是送客出去。半夜三點鐘以後來悼念固然有些不合理，但若是突然接到消息趕來也不無可能。 　　他走到門口看看，門鎖果然沒鎖上。他記得十二點以後，當杉田一郎及書法家村田露石一一離去時，美沙子曾上鎖。 　　崎津弘吉一再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他還走到後門看看，還是不見美沙子蹤影，也沒有任何異狀，後門已經上鎖了。 　　他回到房間，又看到排列整齊的坐墊。既然美沙子這樣招待他們，一定是熟識的人。 　　美沙子沒有告訴弘吉有客人來，這是他能諒解的。他實在很累，所以美沙子不願打擾他的睡眠，而直接招待客人。甚至和客人談話時，也儘量壓低聲音。房間裡一切井然有序即可證明。 　　等了二十分鐘，美沙子還沒有回來，他心裡再度感到不安。 　　如果是送客出門，早就該回來了。這是在弘吉未下樓來的事，時間已經很長了。 　　此時，他急忙打開臨時充當靈桌的書桌抽屜。七百二十萬圓的存摺和印鑒都安然地放在裡面。 　　美沙子去哪裡了呢？如果要離開時間較長，她應該會叫醒崎津弘吉的，可是她並沒有這樣做。 　　這樣看來，美沙子是準備出去以後馬上回來，然後又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回來了。現場不像是用暴力將她架走的，因為房間不可能那樣整齊。 　　不安與悔恨壓迫著崎津弘吉的心。 　　他後悔自己為何那樣不小心，竟然睡著了。如果當時沒有睡，就不會發生這種情形。現在可斷定美沙子絕不是自願失蹤的。 　　外面傳來鄰居開門的聲音，這一天的早晨十分清靜。 　　可是，在這窄小的房間裡，靜謐卻使他陷入極度混亂與恐懼中。 　　＊ ＊ ＊ 　　崎津弘吉看看手錶，已經快到七點了。 　　不知道美沙子是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但一定是在崎津弘吉睡覺時出去的，可能是五點鐘左右，那麼，已經快兩個小時了。 　　能使美沙子毫無戒心一起出去的人物──他相信美沙子絕不是獨自離家的，他不斷思索著是什麼樣的人。 　　問題是她為何不叫醒他。若只是交談還好，要離開家了，美沙子應該會交代一聲才是。 　　此時有三種狀況。第一是準備立刻回來。第二是美沙子故意不叫醒他的。第三是有人阻止她這麼做。 　　然而房間裡不像曾經發生過暴力的狀況，這樣使他倍覺不安。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匆忙的腳步聲，當崎津弘吉轉身時，門被急促地敲著。 　　「有人在嗎？」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人在嗎？」那人繼續叫著。 　　崎津弘吉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望著被敲打的門。 　　「喂，開門呀！」 　　現在的情況極為特殊，崎津弘吉停頓一下後回答。 　　「來了。」 　　心跳更為激烈了，此時他又產生另一種不安。因為直覺告訴他，這男人的聲音必然和美沙子的失蹤有關。 　　他鼓足勇氣用力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崎津弘吉不認識的年輕人，大約二十二、三歲，穿著茶褐色夾克和黑色褲子。 　　「這裡是井上先生的家嗎？」這個人的呼吸仍很急促。 　　「是的。」 　　「我是派出所的警察找我來的。」 　　「派出所？」 　　「是的。我是出租車司機，××町的派出所要我立刻來這裡通知你們。」 　　「什麼事呢？」 　　「剛才在××河浮起一具女屍，據說是你們家的人，所以要我來通知。」 　　崎津弘吉剎那間覺得自己的頭如同爆裂般，神經失去了知覺。 　　「那……，那是在哪裡？」 　　「到××派出所就知道了。」司機好像很忙碌似的。「我車上還有客人，我話傳到了就要走了。」 　　出租車司機轉身就跑了，他根本無法再問清楚些。 　　崎津弘吉下意識地先走回房裡，一時手足無措。 　　他的雙膝不斷地顫抖。美沙子死了──只有這件事在他腦海中縈繞。 　　他取出抽屜中的存款簿和印章，並放進自己的口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大概是因為家裡沒人了，本能告訴他不能把重要東西留在家裡吧！然後他陷入一陣沉思，來回地在房中走著，後來再跑出門。 　　××町派出所距離這裡有二公里，一時又招不到出租車。 　　於是他開始大步地奔跑，覺得自己的呼吸愈來愈困難。 　　兩三輛貨車從他身旁經過，早出門的工人以奇怪的眼光看著他。 　　在××派出所中有一名警察，十分疲累地呆坐在椅子上。 　　「我是剛剛接到通知。」崎津弘吉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那警察面前。「聽說發生兇殺案。」 　　警員張開眼睛看看這個一大早就闖進來的人。 　　「你是什麼人？」 　　警察看看崎津弘吉全身的打扮，但仍舊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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