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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在他們兩人聽起來，這聲音來得太突然了。美沙子急忙轉頭說：「弘吉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請你回去吧！」 　　「不，我不要緊。可是……」崎津弘吉也意識到對方是單身女性的不便：「我認為井上先生一定會覺得有我在這裡，也比你一個人在這裡熱鬧些，我想你一定累了。」 　　「不，我心情一直很緊張，所以不覺得累。」美沙子露出枯寂的笑容。「弘吉先生，這樣待到天明是很累的，你不嫌棄的話，就到二樓休息吧！」美沙子不斷地勸著。 　　「現在是兩點半，那麼我們就輪班守靈吧！如果到五點我還在睡，那就叫醒我吧！」 　　「好吧，我會的。二樓和以前一樣，棉被也是放在那兒的。」 　　「謝謝。」 　　崎津弘吉站起來，美沙子送他到樓梯口，弘吉一人獨自上樓，但他似乎感受到美沙子的強烈視線。 　　＊ ＊ ＊ 　　過去曾經在這二樓住過幾天，好久沒有來了。本以為不再有機會在這裡過夜，可是竟想不到今天又睡在這裡。 　　崎津弘吉從櫃子裡拿出棉被鋪好，只脫下上衣躺下來打盹兒。 　　事實上他根本無法闔眼，更不要說睡覺了。 　　──井上代造有巨額的存款，那些錢是從哪兒來的呢？ 　　井上代造為什麼會被殺呢？既然想不出有任何可能性，那巨額存款的秘密應該就是死亡的原因。據說井上代造沒什麼朋友，他常去的地方是板倉彰英家裡。 　　板倉彰英是個大富翁。井上代造的存款會不會來自他那裡呢？這是最可能的想法。但是這些錢何以到了井上代造的手裡呢？七百萬圓並不是一筆小數目。這些錢究竟是何種來路？ 　　如果是板倉彰英給井上代造的，那麼他們之間一定有著極機密的交易。存款的金錢，會不會是板倉先生給井上的一種報酬呢？ 　　就算報酬，也無法想像其中有什麼樣的性質，只知道絕不尋常。 　　崎津弘吉想到井上代造交代他的使命。那是暗殺外國官員，而設下陷阱使他代替兇手。井上代造是不是就是做這一類的事，才獲得報酬的？井上代造的工作會不會就是這一方面的事…… 　　弘吉始終無法入睡，頭部好像被重物壓住般沉重。他想既然無法入睡，不如下去和美沙子換班。但是剛才說好五點換班的，這一棟房子只有他們兩人，讓弘吉有些拘束。 　　此時，他突然想到大日建設旁所發生的兇殺案，一位流浪漢被殺死。他突然有了另一種想法。 　　介紹他去大日建設的不是別人，是井上代造。那兒發生殺人事件絕非單純的偶發事件，似乎與這件事有某種關聯。 　　大日建設的同事說，被殺的流浪漢身上有一張奇怪的紙片。當時他不以為意，但實在事有蹊蹺。流浪漢身上的紙片已被撕成一半，但上面似乎意味著大日建設的建地內，隱藏有錫或白銀等貴重金屬。警方也曾為這件事來調查過。 　　當時曾為警方來查訪感到滑稽，但現在想來，不無道理。流浪漢的被殺是不是為了那張紙片呢？ 　　想到這裡，井上代造的存款和大量的錫與白銀就連成線了。 　　殺死流浪漢的兇手還沒找到。 　　某國官員的死與流浪漢的死──會不會存在著某種關聯呢？ 　　但對這以後的事情，就無法猜測了。 　　崎津弘吉想到這裡時，思緒已不知不覺飄遠了。 　　不知睡了多久。 　　當他偶然醒來時，窗縫已透進些許曙色。 　　崎津弘吉急忙看一下手錶，已經六點半了。 　　他感到慌張，自己睡過頭了，實在對不起獨自一個人在樓下的美沙子。說好五點要換班的，大概她為了讓他多睡一會兒，所以沒來叫醒他。 　　弘吉立刻拿起上衣一面穿上，心裡一面感到陣陣不安。 　　一人在樓上，一人在樓下。崎津弘吉突然產生，留下美沙子一人在樓下的不安感。 　　因為在他睡覺的時間裡，美沙子只有一個人。 　　崎津弘吉站在樓梯口探視一下樓下的動靜，但沒有任何聲音。 　　他想像美沙子因疲勞而睡在那裡的情形。事實上，他的心情近乎是祈禱。他走下階梯，然後再一階一階地悄悄走下去。 　　樓下的電燈是亮著的，但走到樓梯中途時，發現靈桌上的蠟燭熄滅了。 　　＊ ＊ ＊ 　　崎津弘吉走完最後一階到達樓下，當然此時可一眼看清整個房室。 　　電燈仍舊亮著。但靈桌上的蠟燭卻熄滅了，也不見美沙子的人影。 　　房間裡一切擺設依舊，沒有零亂的跡象，但是美沙子卻不見蹤影。 　　崎津弘吉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從玻璃窗中透進明亮的晨光。但佇立了五分鐘，沒有任何動靜。當他檢視蠟燭時，發現是有人故意熄滅的，並沒有完全燃完，還留著半根的蠟燭。 　　先前產生的預感應驗了，不斷衝擊著他的內心。 　　就在此時，偶然看到靈桌前放著兩個坐墊和兩個茶杯。其中一杯已喝完了，另一杯還留著一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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