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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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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咳了一聲,麥金尼斯接著說:「這起肢解案非常野蠻,看起來似乎是毫無理性的襲擊,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他提高了聲音,提著說,「你們瞭解了詳情以後,注意一定要保守秘密。如果有人洩露案情,我肯定要讓他受到處罰。這是一起非常可怕的案子,我不想讓街間小報喋喋不休。你們還有沒有人記得前年發生的那起兇殺案?與這個相比,那簡直是小兒科。」 布萊克賽翻著幾份文件,好像覺得講得夠多了,想說些別的事了,湯姆·麥金尼斯加快了講話速度。 「好了,小夥子們,鮑勃留下來幫著收拾一下。過會兒,傑克,鮑勃和警長斯維特到我辦公室來。」他看了一下手中一張紙,問道:「傑克,又一個傑克。這就容易得多了。傑克,你有沒有外號什麼的?」 斯維特站了起來,答道: 「我有兩個,其中一個我並不介意。」 這時屋裡大家在挪椅子,還有人在咳嗽,凱茨或許是唯一一個聽見斯維特說他不介意被叫做安琪爾。鮑勃和格裡菲斯向前面走去,凱茨主動提出去拿咖啡。這時格裡菲斯沖著警長斯維特壞笑了一下,說: 「那麼,你不喜歡的那個外號是什麼?警長?」斯維特好像沒聽見,向前走。格裡菲斯接著說:「是不是要我們猜呀警長?」 斯維特轉過身看著他,格裡菲斯點點頭:「是不是也叫湯姆?」斯維特冷冷地說:「吉姆,你根本就不要猜。如果你叫我那個外號,我們就得出去練練。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如果你惹我生氣。」凱茨看見了斯維特冷冷的眼神,但是格裡菲斯沒有,他以為斯維特是在開玩笑。「與板球有關對不對?」他又問。 斯維特站住腳步,直直地盯著吉姆的臉。兩個人對了眼,斯維特贏了。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叫傑克,或安琪爾。你聽明白了嗎?」他轉身欲走,卻又轉了回來,靠近吉姆說:「再說一句,與板球毫無關係。你最好別瞎猜。」隨後他走了,跟著麥金尼斯與其他人出了門。 格裡菲斯有點傻了,反應不過來,「這傢伙他媽的怎麼回事?交個朋友這麼難嗎?」 凱茨對他說:「我覺得他說得對,為什麼要猜呢?」 格裡菲斯突然笑了:「你肯定在開玩笑。到喝咖啡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會聊他的名字,我打保票。 「他不喜歡別人叫那個外號,吉姆。而且他是警長。 「哈!但是我不說,別人肯定會提起這個話題,凱茨,你說對不對?」 凱茨搖了搖頭,說: 「鮑勃,你要不要點小甜餅?」 13 凱茨去取咖啡的時候,其他人在一面牆上釘上了十幾張「荷比」的照片。他青黑扁平的臉,沾染著血污的身體各部分清清楚楚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牆上還空出地方掛了一張附近街區的大地圖,對每戶作過家訪的人家都劃了一個叉號。凱茨取回咖啡,看那些照片時,她注意到昨天沒看完的一件事,那就是荷比的屋裡沒有電視。她還能在照片上看到起居室的一個架子頂端露出一摞雜誌的一角,應該是色情雜誌。 別的人過來拿咖啡,問凱茨說:「莫伊拉順利生產了,凱茨?」 「她生了一個8磅的小丫頭,夜裡11點40。」 「起名字了嗎?」 「我忘了。」 格裡菲斯說:「我記得比利說應該是個男孩兒。」 鮑勃笑了:「比利還相信聖誕老人吧?」 凱茨說:「現在不信了。」 其他小組魚貫地走了進來,像藝術館裡的參觀者一樣從掛照片的牆前走過。有的人抓了杯咖啡,更多的人都找出很好的藉口走了。凱茨在平時這種場合中聽慣了大家開玩笑。但這一次沒有人講笑話。這時警長穆爾走進來把有關廚房的照片掛了起來。 有人開起了玩笑:「還有誰想吃肉,快說?」「凱茨,你認得出那東西嗎?」 …… 「好了,很有趣,小夥子們!但是記住,如果有人把這個說了出去,我絕不放過……」穆爾警告眾人。 又有人在調侃凱茨:「凱茨,你到底認不認得出那東西,嗯?」 「凱茨?」 「凱茨?」 凱茨抬起頭,看見搗蛋的是一個長著黃鼠狼臉的探員,叫肯·米歇爾,她走到照片前,仔細地看了一下荷比被煎過的生殖器,轉過身盯著肯的下身看了看,又回到照片跟前研究——下,說:「玩意兒很短,被割下來了,對任何人都沒什麼用。」然後轉身沖著肯說: 「不是你的玩意兒,對不對?」 14 總探長覺得他應該再到荷比街17號去看一看,感覺一下。於是探長麥金尼斯開車送他去了。吉姆、鮑勃、安琪爾和凱茨幾人一起乘一輛車也去了。 鮑勃與格裡菲斯坐在前排,凱茨和警長安琪爾在外面。車還沒有開出停車場,凱茨就對格裡菲斯發了脾氣,她對生殖器笑話實在是煩透了。 其他小組負責對該地區的住戶進行家訪,但是荷比街的家訪由探長帶領的這個小組負責。凱茨和警長安琪爾從荷比街的最裡頭開始,鮑勃與格裡菲斯從靠近大街那一頭開始。這種安排是凱茨從一名百科全書推銷員那裡學來的一招。每個上門推銷或作調查的人都應該注意到,在靠近街口的地方的住戶通常對敲門者充滿敵意,不願被打擾,因為上門兜售或作調查之類的人太多了。而住在比較偏的街尾的住戶因為很少有人上門,所以對人比較客氣,也更容易對推銷的手中產品,如書籍、衛星電視或窗戶產生興趣。斯維特警官對於他們受到的熱情接待很驚奇,覺得是因為凱茨有人緣。凱茨笑了笑,沒有點破其中的關節。 但即使這樣,也有一些拒不開口的房門,這時,他們就留下一個印有地址的卡片,要求住戶與警察局聯繫,29號的麥克德米德夫人告訴凱茨住17號的那個男子曾有不少客人。但她記不起是什麼時候了,也說不上他們長什麼樣兒。只記得都是些男人,名字就更無從談起了。 23號住戶是名不到20歲的單身母親,她有兩個不到4歲的小孩兒。屋裡有一股淡淡的尿臊味,一個小孩還在哭。她告訴他們說那個男人的名字或許叫傑克·布朗,但是她記不住是從哪兒聽到這個名字的。她建議應該去問問郵遞員。 住15號的一位可親的老婦人說:「他叫約翰·伯尼。我敢打保票。大約一個月前我替他拿一件小包裹,上面寫著卜伯尼。我這兒有茶,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請進來……」 凱茨四下看了看,進了屋。茶杯在手,她問巴克爾女士昨晚聽到什麼聲音比如說打鬥聲。 「我當時不在。我在星期天晚上玩bingo,在女兒家過的夜。我不喜歡很晚回家。」 「噢,是這樣。」凱茨有些失望。 「我問伯尼先生『1』代表什麼,他說是約翰,我不能說很喜歡這個人。我女兒也不喜歡他。他看人的時候讓人感到不舒服,說不出來,但是你能感覺到,他長得也不是太招人喜歡,臉色灰白」後來他開始進行日光浴才好了一點兒。」 「日光浴?」 「就是那種人工日光浴,用光照的那種。我女兒曾勸我也試一試,但我不喜歡被關在一個小房子裡,而且那氣味也很怪,你知道。」 「伯尼先生有沒有什麼客人?」 「我覺得沒有。一般來說我呆在屋裡看電視。我不像有些人那樣好打聽,鼻子伸得老長。我知道他叫什麼只是因為有一次郵遞員讓我替他拿一件包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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