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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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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的話。」 「你說法醫看見死者身上有傷痕?」 「是的,一種灼傷的痕跡,在胳肢窩。」 「胳肢窩!」 「是的,你怎麼啦?」 「我猜她的衣服可能被流浪漢撿去了。湯姆,那可以證明死者是自殺。」 「是一個女流浪漢嗎?」 「我只是猜想!」 麥金尼斯在他抽屜裡翻了一通,凱茨猜他可能在找酒。 「關於這條河,我們已經和兩位專家談過了,其中一位認為死屍一定是漲潮時順著水流向上漂,退潮時又漂了回來。我們推翻了這種說法,她沒死那麼久;另一個專家認為死者一定是落入或跳入水中,在上游大約四五英哩處。」 「噢,太棒了!我們可以在河的兩岸六七英里內的某個地方找她的衣服。」 「不錯,這就是我們下一步進行搜索的範圍。」 「可這案子要不是謀殺案呢?」 「看上去不像,只是有點滑稽,死者身上的傷痕有點可笑。就像你的朋友克萊爾·布倫一樣可笑。這也正是我想跟你說的。」 「今天她給我打電話了,我已約她今晚在我的公寓裡談談。我們要一起跑步,然後再聊一會兒。」 「小心點,凱茨。」 凱茨有點吃驚,「這話什麼意思,小心點?我只是要和一位長跑搭檔一起訓練!」 「凱茨,你是一名警察,你沒有搭檔,防著她點,我只是開了個玩笑,但記著防著她點。可制止一些狗屁法官把案子搞糟。」 「湯姆,你認為這個案子成立嗎?」 「我們還沒找到線索,我只知道這位女子和她的丈夫都對我們隱瞞了實情。他們從我們一進屋就對我們說謊,而且一直在說謊。」 75 凱茨很少在5點鐘下班,只有這一次。要是有那麼一天11點半她還沒開始工作的話,她一定把那一天當成她的幸運日。 穆爾警佐在忙著安排午夜開始的監視行動。當他提到在什麼地方集合時,凱茨建議在船屋附近一個簡陋的停車場裡,也就是距離比利的「阿拉丁山洞」半英里處,離警戒地區直線距離大約有200米。穆爾同意了。接下去彼得·梅森將有六個鐘頭的空閑時間。完全是出於好意,凱茨建議彼得去她那兒。凱茨又給瓦萊麗打電話,想告訴他今晚家裡可能會有點亂,這次接電話的又是那位秘書,瓦爾早就下班了,他去了體育館。從事與人打交道的行業真不容易。 凱茨搭彼得的薩伯車回家——正如彼得所說,他們沒必要費勁去找一塊空場來停兩輛車。彼得熱衷於同凱茨聊天,可是凱茨沒這興致。她是不得不給他提供一個消磨這幾個小時的地方,她並不想說那些不痛不癢的話,她想起了皮克西·沃爾特斯和克萊爾·布倫,想到了淤泥,河水,接著又想起了那個可憐的女人,死了還不曉得是誰,人們如何淪落到如此孤獨的地步? 夜幕快要降臨了。對凱茨來說,沒有酒精的刺激,就連夜色也顯得很晦暗,很漫長,她突然對彼得說:「把車開到船屋那,送我到肖哈姆。」 警佐剛把車開到路旁準備右拐,「為什麼?」他問,聲音就像在執行任務。 「我想去,不行嗎?我領你看看那兒的船屋,你會為那兒的景致著迷的。」 天開始下雨了,「就像看一幅乾巴巴的畫一樣。」梅森說道。 彼得這人很不錯——別人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他們繞過高峰時的車流,又繞過幾個停車場,開到大橋處停了下來。他們左右環視,在警戒區內,公然停著一輛擁擠的像「三明治」式的貨車。這肯定是鮑勃·穆爾或麥金尼斯探長安排好的。那是一輛寬大的車,底色是白色的,上面噴著藍色和紅色的彩條。很明顯,那是在提醒過路人:「喂,看,警察在這兒。」凱茨能看見了約翰·辛吉,警員已經躲進車裡避雨,凱茨突然意識到這樣的情形已經不只一次了。她心裡沒怪他們不在雨中守著。當警察並不容易。 凱茨和彼得開車駛向公路,接著又開進一個停車場。那停著六輛小汽車和貨車。他們緩緩靠近時,他們又看到八輛,其中有兩輛緊挨著樓梯口。 「一家一家地找嗎?」梅森問。 「我猜是這樣。」凱茨說,「他們一定是挨家挨戶地敲門,看看今天早上誰不在。」 「那現在你想幹什麼?」 「我們先到上面去看看。」凱茨說:「跟警員們打聲招呼,再跟幾個居民聊聊。」 「萬一你一時走了眼怎麼辦?」梅森說。 「有可能發生這樣的情況。」凱茨說,「也許我們可以再等5分鐘。」 他們等了5分鐘,10分鐘,但每次看表時,他們都要向窗外看看,好像有人在給他們提示。外面豆大的雨滴不斷砸在他們的擋風玻璃上。警佐決定打開收音機聽聽音樂,但發現撥不到他要的頻道。凱茨試著安慰他,他該覺得自己很幸運,但彼得並沒往心裡去,他隨意調換著波段,這時兩名淋得像落湯雞似的警員走下了臺階。 彼得沖他們閃了閃車燈。在光線照射下,他們的臉呈現亮白色。他們迅速低下頭躲開這刺眼的光線,凱茨一下就認出了他們,那位穿著一雙黃色大水靴的警員是哈裡·迪斯,和他一起的那位豐滿的女警官叫朱莉亞·瓊斯。她是個性格倔強的姑娘,一周量三次體重,曾熱烈追求過尼克·貝利。這一對搭檔踩著雨水向他們起來,警佐俯身打開了車門。 哈裡站在朱莉亞前面,他低頭向車裡看,認出了凱茨就上了車的後座,彼得使勁敲著加熱器。哈裡悲喜交加,低聲嘟囔著。這時他已擦掉了臉上的雨水,嘴裡不停罵道:「真討厭!」朱莉亞也上了車,咣一聲關上車門,跟著罵起來。 「一下子就淋濕了,是吧?」凱茨問。 「真他媽的活見鬼!」朱莉亞說,「你來是幸災樂禍地看我們的慘相嗎?」 「不是,真的。」凱茨感到受了傷害,「我來是為了幫助幾位同事,挨家找找看,我以前來過這兒,見過幾個人,其中一個叫蒂姆·哈希特,長著一雙亮亮的大眼睛,是個美國地方佬。」 「我也見過他。」朱莉亞說,「他是夜校的老師,住在中間那個船屋裡,緊挨著前面擺著鱷魚牙骨的那間屋。」 「他是哈希特嗎?」 「我說過了,他長著一雙大眼睛,屋內有一個木制的壁爐,說起話來帶著有趣的地方口音。」 「你把我弄糊塗了。」凱茨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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