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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我認為伯克不會那麼蠢。」

  「無線電呢?」

  「我用不慣那東西,湯姆。」

  「這是你沒有死掉的理由嗎?」

  「不,先生,只是一個事實。我已經告訴了你,我以為伯克在一小時以後才會來。我計算過的。」

  「現在,你只有重算一遍了,凱茨。不到明天上午的報紙出來,你就死活不相信你會有危險。無論如何,在你開始跑步之前,你和梅森警官就已經商定好了,他會在車裡跟蹤你。你同意了,對吧?」

  「是的,先生。」

  「你也答應過跑步時會帶著無線電,雖然這可能會暴露身份。你要在明天早上將這點寫進報告裡。」麥金尼斯停了一下,肩上像是卸下了重擔。他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小瓶酒,接著問凱茨他應該為她做些什麼。

  凱茨說:「給我升職?」

  麥金尼斯差點沒哭出來,他倒了兩杯酒。「喝了你的威士忌,然後填完你的報告表格。別再多想了。我說過,從你加入到我們中的那一天起,就是一個錯誤。你已經證明我說的沒錯。」

  62

  梅森正坐在一張桌子旁,埋頭填寫那些沒完沒了的表格和材料。凱茨在他旁邊坐下。梅森抬頭打了個招呼,什麼也沒多說。凱茨拿起一隻圓珠筆,開始對付令人生厭的文字工作,一邊寫,一邊咒駡著官僚主義,皇家警察局,還有保守黨。沒過一會兒,她就再也寫不下去了。凱茨對梅森說了聲謝謝。

  「我只是做我的工作,弗拉德。」

  「我知道,」凱茨說,「謝謝你做得這麼漂亮。」

  「算了吧,凱茨。」

  「你救了我的命,彼得。」

  「是瑞德救了你。」

  「大概是,」凱茨說。接著她問自己能否請他喝杯咖啡。

  「為什麼?」他說,「感到內疚,是嗎?」

  「我只是想說謝謝。」

  「如果你想那麼做,你可以明天早上送我到南安普敦。你可能記得,我的汽車已經報銷了。」

  「你今晚在哪裡過夜?」

  「我已在你公寓裡定了房間。」

  「如果你願意,你就去。」

  「不怕我會強姦你?」

  「不,彼得。」

  「為什麼這麼想?弗拉德。」

  「因為伯克,我想。也許因為莫伊拉說的的確有些道理。我不能原諒你對她所做的,但是她是正確的,你做的和伯克做的不一樣」

  「我們之間說話的語氣轉變得很快,對嗎?」

  「不,彼得,你仍然是個強姦者。」

  「但是還可以睡在你的小沙發上……」

  「如果你敢靠近我,我就殺了你,你知道我會的。」

  「我敢嗎?看看你對伯克都幹了些什麼?」

  「他不過是罪有應得。」凱茨說。

  倆人沒再多說什麼,又各自低下頭對付那些要命的表格和報告去了。寫完以後,倆人出去逛了一圈,在格蕾普斯酒吧喝了些威士忌,然後坐出租車到了海邊,散了會兒步,然後回到凱茨的公寓。

  倆人走上樓梯,凱茨在前,彼得在後。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恐懼感,不會再汗毛倒豎,滿肚的怒火也已經了無蹤影。她似乎聽到遙遠的什麼地方有個聲音在呼喚她。但是現在單獨和一個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她怎麼能去那兒呢?彼得大大方方地坐在她的沙發上,凱茨坐在另一端,新倒的粉紅色的文森特酒放在膝頭。她看著彼得,喝起了酒。

  他們又開了一瓶文森特酒,屋裡回蕩著輕柔的音樂。彼得把玩著自己手中的玻璃杯。他說,當伯克向他走過去時,他沒有動,是因為從內心深處他恨不得自已被他揍一頓。

  「但是我的身體本能地躲開了。我自己並沒有決定要向旁邊讓,但它就發生了。接下來我就狠狠打他,直到他倒下為止。」

  凱茨陷入了深思。「彼得,我對拘捕的過程記不太清了。我只記得自己踢他的臉,他的牙齒滿是鮮血。我沒想到他摔到地下室後,還會起來。」

  「因為他很憤怒,」彼得說。她又倒了一些酒。他抬起頭向上看著。「最後的結果出人意料地簡單,是嗎?你覺得伯克最後是不是完全失去了控制嗎?你認為這是他之所以犯錯誤的原因嗎?」

  「我不知道,」凱茨說,「我認為……」她想說點關於加雷斯·博克斯的話題,但是電話響了,聲音響徹整個屋子,就像是刀子捅破了皮膚。「討厭!」

  「我來接電話?」彼得說。她點了點頭。

  「喂?」

  是警局值班室。麥金尼斯和布萊克賽剛打過來的電話。又有一具屍體。在齊徹斯特發現了一具女屍,死亡時間大約在十二到十五小時以前,遭到過強姦,但是發現沒有精液。胳膊上有烙痕。

  「麥金尼斯兩分鐘後來找我們。」彼得說。

  他們站在外面等湯姆,風已經變小了,但是夜幕已經降臨,潮濕而又陰沉。他們很快就清醒過來。探長的車燈照到濕淋淋的街道,倆人一起上了車。

  「伯克九點半被送回了約翰大街。他說他不想請律師,但是我們給他找了一個。他知道我們因為攻擊你而逮捕他,他坦白了五名,其中還弄錯了一個南安普敦的姑娘。對第六個他卻隻字未提。」

  「我們怎樣知道她的,探長?」

  「她姓埃利斯二十四五歲。發現時已經死了,死因是頭部刺傷。胳膊上有伯克的烙痕。但是醫生說,沒有發現精液。那是一個偏僻的農場,不是伯克通常作案的地方,現場有固得異輪胎留在泥地上的車印,和伯克的貨車一樣。」

  「天已經很晚了。」

  「不。」凱茨感到噁心。

  他們在老斯特恩向左拐。湯姆·麥金尼斯剛才說,他對最後一次攻擊很吃驚。「伯克所做的其它事都很明白,一個典型的全盤招供的人,他為什麼要強姦最後一個,對我來說還是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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