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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我們十分肯定,那個畜牲開著一輛F字頭的無線轉播車,或是一輛埃斯哥特貨車,大概是在拍賣會上買的。他們在原來的車身廣告上刷一層薄塗料,應該仍能看到原先的字樣。我們曾順著一條線索追查,但是一無所獲。一旦這埃斯哥特貨車上了拍賣會,就有可能流失到任何地方去,並且它可能已經幾次易手了。在裡奇蒙市中心有個叫珍妮·格裡芬的警官。她可能有一些新的證人。第二次事件發生時,有幾個推銷員就在附近。噢,那個畜牲戴著滑雪帽,穿黑色和黃色相間的衣服。我們還沒來得及從這主要線索偵查下去。」

  梅森突然搶言道:「是不是黑色和琥珀色相間的球衣?參加聯賽的新港AFC隊、沃爾弗漢普頓流浪者隊、赫爾斯城市隊和瓦普斯隊這四支球隊的球衣都是這樣顏色的。新港隊現在可風頭正盛,頭兩年他們叫做新港郡隊,後來才火起來的。」

  凱茨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過來,插話道:「如果只有這四種可能,我們就該欣喜若狂了。但我曾在球場看臺上看到幾乎所有人都穿著黑色和琥珀色相間的球衣,更不用說還有沒參加聯賽的球隊了。不過,瓦普斯隊的事還是值得調查一下的。那畜牲身形魁梧,跑步速度很快,這樣看來他踢足球的可能性較大,那他的臉孔就有可能為人們所熟悉。」

  「我想打斷一下,」梅森說,「我們的一些小夥子們參加了足球隊,我想他們可能可以提供些資料。」

  「那雙手引人注意。」凱茨說,「我曾絞盡腦汁去想像吉爾·布朗所描述的那雙手。她說他的手指很硬而且粗糙,就像考尼什雞爪似的。」

  梅森伸出自己的手,手心朝上,「你看,像不像這雙手?」他縮起手指,慢慢地伸到凱茨面前,食指和中指都顯得粗糙而乾裂。

  凱茨一驚,「是的,特別像,可是你是,從哪兒……為什麼?」

  「我是個無線電愛好者。」梅森解釋說,「這是因為做焊接造成的。」他將手指並在一起,就像中間握著什麼東西。「當焊接的時候,電線會很快變熱,過上幾年,你的手就會變得粗糙,你就再不會感到電線的熱度了。所以我猜想你們要找的人沒准是個電子工業方面的工人,一些需要經常接觸焊接工作的人。」

  「電視工程師?」凱茨問。

  「很有可能。」

  「或者曾經是個工程師。」莫伊拉慢慢地說。

  凱茨補充說,買這種舊車的人可能還做些修理工作,這樣他們就有理由進到別人屋裡去。

  「天啊!」莫伊拉語氣沉重地說。

  梅森立即接過話茬:「我可以替你們查一下當地的電視維修公司,就從轉播車開始。我的夥計們可以一直查到南安普敦、伊斯特利、法爾漢姆龐皮。」

  「太好了,乾杯,彼得,我們在布賴頓和齊切斯特打聽有關轉播車的事,但卻無功而返,可能是我們並沒有調查已退休的工程師。」

  「還有另一種可能,」梅森說,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它們很粗糙是因為我曾經做過廚師,更糟的是在幾年前,我練過柔道。你們練過武術什麼的嗎?」

  「他媽的,我可不希望這樣,我可不想去逮一個戴著黑腰帶的大猩猩。」

  「你們布賴頓有些大塊頭嗎?」

  「是的,」凱茨說,「吉姆·格裡夫斯足有六英尺高,而我們的督察,諾曼·布萊克賽,他體形就像是個哥斯拉。」

  「比利怎樣?」莫伊拉問。

  「不,莫伊拉,」凱茨說。她轉身對梅森解釋道:「莫伊拉的男友大約六英尺三英寸。如果他轉身側站,伸出舌頭,他會給人留下一個拉鍊的好印象。」

  莫伊拉聽了有點不高興。

  凱茨笑了,「好了,莫兒。我會注意的,那我們就說比利一點也不臃腫。」

  「不過我認為他塊頭威武。」

  「你說誰?莫兒。」

  「我說比利啊,我覺得比利身材高大。」

  梅森打斷她倆,「我突然想到一點,你們倆閉上嘴巴。」

  「什麼?」凱茨和莫伊拉異口同聲,看起來就像是小女孩。

  「那個畜牲。他用焊接用的烙鐵烙那些受害者,他不是給她們做記號,他是要烤焦她們。再給我看一下那些照片,弗拉德。」

  凱茨打開一個文件夾。

  「這就是那些烙印,」梅森指著彩色照片上艾琳·斯塔布斯的肩說,「那個婊子養的是用焊接烙鐵燙她們的。」

  凱茨剛要開口。

  「等一下,」梅森說,「你等下再講。一共有兩種類型的烙鐵。一種是工作臺上使用的,插上電源,會慢慢變熱;另一種是為工程師外出時使用的,是瞬間加熱的,叫焊接槍。打開開關後在一秒鐘內就會變熱。為安全起見開關是彈簧式的。」

  凱茨和莫伊拉異口同聲地說:「是焊接在一起的。」

  「說的對,彼得,」凱茨慢慢說,「這是一種焊接槍。」

  梅森很興奮。「我甚至都可以說,等我們逮著那傢伙,我們就可以有充足的理由控告他。只要把這些燙傷痕跡和他工具箱裡的焊槍對照一下,看看是否吻合。」

  「只要我們找到他。」莫伊拉說。

  14

  這一組的警探到另一組的地盤上辦案,有一條原則是必須恪守的,在和嫌疑人或證人會面之前必須先和督察或更高級的長官打招呼。有這麼一次,都會警局曾拒絕過凱茨調查一個她經辦的強姦案。嫌疑人可以免受質問,因為他付了一大筆錢給都會警局,因而獲得了他們的庇護。她根本查不出那個壞蛋幹了些什麼。她所知的只是地方認為他和強姦案無關。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梅森警官親自帶她們去找克萊夫·帕克。他們在一幢現代化的白色建築的大屋見面,確切地說是在一間隔離的來訪者接待室裡。四周是玻璃牆,可以俯視皮爾利的老廠區。梅森解釋說他們正在調查一起兇殺案,需要對最近參加十公里賽的長跑愛好者進行一次緊急調查。

  帕克還不到四十五歲,口碑極好,樂於助人。至少彼得·梅森是這樣描述他的。他從電梯裡走出來,腋下夾著個A4文件夾。凱茨一眼就認出了他,帕克正是圖頓賽事的指揮,但是帕克並沒有表示自己是否認識凱茨。看來他並沒有把圖頓十公里賽的亞軍得主就是面前的這位與自己講話的女警聯繫到一起。他說他得問一問瓊斯——瓊斯是他的前任。「我只負責和圖頓·賴恩斯整理成績,確保每個人都能知道自己的成績,包括和比賽攝影師交涉,諸如此類的事務。」

  「我們希望,帕克先生,你能提供給我們最近幾次十公里賽的參賽者名單。可以嗎?」

  「是跑完全程的還是申請參加的?警官。」

  「有什麼不同嗎?」

  「那區別可就大了,我們接到一兩千份參賽申請,但那天只有一千人跑完全程。」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梅森說,「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們都需要。」

  「我可以馬上給你們提供跑完全程的人的名單,當然是真正完成的人。比賽當天肯定有一些實際上並沒有到場的申請者,申請太晚的也為數不少,還有根本就沒參加比賽的人。」

  「有地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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