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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凱茨轉過她的臉看著他。她立刻覺得這人不怎麼樣,但也不是壞人。「噢,」她說,「你準確的名字應該是什麼?是馬克、馬可還是馬庫斯?」

  「是馬克。把馬可的K換成C就對了。我爸爸有一半威爾士血統,他叫馬克。」

  凱茨又呻吟了一聲,「我看見你那回打架被人打得夠嗆。」

  「那不是打架!」馬克很快地說,「當時我正要從俱樂部裡出來,一個小娘們跑出來用一塊木頭打了我一下。我幾乎什麼也沒看見。這可不是打架,我有年頭沒打過架了。」

  「你沒說出什麼細節來。」

  「我就看見這麼多。那人塊頭並不大。這兒的人還想找一個英語單詞來描述那人,而我一上來就告訴他們打我的那個人是個矬子。」

  「好詞兒。」

  「你應該知道我指的什麼。你的名字是凱茨,對吧?」

  「對,不過開頭的字母是C而不是K。我的爸爸是倫敦人。」

  她舉起一隻手去跟他握手,恰好此時艾娜找到了最關鍵的地方。馬克剛握住她的手凱茨就開始疼了,「凱茨,就是這兒!」

  凱茨感到一陣劇痛,「不,不對!哦,上帝!艾娜!」

  「烏特說我們一會兒要去體育中心後面的咖啡館喝兩杯,是真的嗎?」

  「我覺得這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你想喝什麼?」

  「只要能喝醉,什麼都行。紅葡萄酒、G&T、威士忌都行。」她又哼了一聲,「我喝舒適南方總是喝不醉。」

  「我能弄到很便宜的烈性酒。」

  「別跟我提這個,我以前可是個警察。」

  馬克聽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皮都不眨。烏特說,「不過現在不是了,對吧?」

  「對。舒適南方多少錢?」

  「大概每瓶5鎊,1000比塞塔吧?」

  「真的?!」

  「信不信由你,科斯塔特吉斯有個傢伙現金周轉有點問題,現在急於出手一批換點錢花。」

  「就算我相信你,別人也不會相信你!」

  「隨你便,凱茨。不過我的酒不還價。」

  「你有威士思嗎?」

  「我有提切爾牌的,10瓶45鎊,怎麼樣?」

  「天啊!」凱茨說,「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在這兒那麼長時間。」這話剛一出口,凱茨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於是她趕緊說,「如果我為了便宜買那麼多,我大概喝完前5瓶就一命嗚呼了。」

  「那你要多少?」

  「兩三瓶吧?」

  「每瓶6鎊,1200比塞塔。我的車裡就有幾瓶。」

  「我覺得你說好的好像是每瓶四點五英鎊啊。」

  「那是買10瓶。零買每瓶6鎊。這已經夠便宜的了。」

  「好吧,」凱茨說,「我買3瓶,3500比塞塔怎麼樣?」

  「成交!」馬克說。凱茨笑了,對,這傢伙不是個老實人,但也不是壞人。

  艾娜正在往凱茨的臀部上抹油。「好了,凱茨,我們找對地方了,這下你就不會疼了。」

  「我去給你拿東西。」馬克說。

  「喔。」凱茨說。

  咖啡館裡有不少綠之隊的成員,他們正談論著跳完迪斯科之後去開個晚會之類的事情。凱茨和艾娜到咖啡館的時候馬克和烏特已經訂好了桌子,正在努力給凱茨和艾娜占住位子。在他們下面的天井裡,綠之隊樂隊正在進行預備練習,演奏著幾個布魯斯音樂的連複段,並且一、二、一、二地打著拍子。麥克風裡傳出撲撲的聲音。凱茨她們剛一坐下,愛德華·普拉特就像個來去無蹤妖精似的不知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一看到他艾娜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有點凝滯了,「大家好!」普拉特說,「該輪到我請大家喝兩杯了,對吧?」這會兒大概是9點15分左右。過了15分鐘,麥金尼斯忽然沖著他們走了過來。

  凱茨低聲對馬克說,「這是我以前的上司,別在他面前提起酒的事情。」

  「他是個警察?」

  「是探長,他有點難纏。這也是我不願再當警察的原因之一。」

  「哦,那他最好別到咱們這兒來掃興。他現在又不是在值勤。」

  「他不會的。」凱茨說。她說著站起身,「湯姆,在這兒碰見你真是意外。」她站起來的時候聽見普拉特說,「這就是早上在『潛水艇』的那個人。」

  他們簡單地談了幾句,大家都有些尷尬。他們沒聊多久湯姆就有點醉了,或者可以說他是讓其他人認為他喝醉了,這樣無論是他還是桌上的其他人都會覺得輕鬆些。他為什麼會在這兒?哦,他不是為了公務。他認識馬修·布萊克的父母,再說反正不管怎麼他也已經來了。

  「啊,那麼到底是……」馬克問。普拉特看著他們,但什麼也沒說。

  「馬修內心中二直積存著一些矛盾。因此馬修的爸爸和媽媽認為他們的孩子可能是從樓頂上跳下來的。」

  「自殺?」

  「你這麼問好像沒有年輕人會跳樓似的。他欠了一大筆錢,此外還有其他一些事情。我已經告訴他父母我會盡力幫助他們的。我告訴他們我會努力查清楚的。」

  「你喝了兩杯以後蘇格蘭口音怎麼變得這麼重了?」

  「啊,我……」

  馬克笑著說,「不,我沒感覺到。

  普拉特身子往前靠了一下說,「我還記得布萊克先生摔下來的情景。當時我幫助過凱茨和賈森小姐。費爾德小姐當時也在那兒,她被嚇壞了。」

  麥金尼斯沖他笑了一下說,「還不太行,但是我聽說他已經一天天逐漸好起來了。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走運的,他現在已經清醒了。」

  「啊,我希望是這樣,」烏特說,「馬修可真是個好人。」

  普拉特聽了好像覺得有些奇怪,「你又不大認識他!」

  「她認識,」艾娜說,「我們倆都認識他。他跟我們很熟,經常來做理療。我們倆和他本來也可以像現在這樣一起友好地喝兩杯的。」

  普拉特忽然大聲喊叫起來,「怎麼聊起他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凱茨很快地問他。「你是病了還是怎麼著?」

  「沒有,」普拉特說,「對不起,」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杯子,「我想我大概是喝多了。」

  凱茨記得今晚普拉特好像根本沒喝什麼。天啊,她可真是不喜歡他。「是的,」她慢慢地說,「這兒的人,我們中的一些人很關心馬修,希望他能好起來。」

  「我知道了,」普拉特呼吸急促地說,「我覺得我犯了個錯誤,我現在必須離開這兒。」他沖艾娜點了點頭,眼淚似乎在眼眶中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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