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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難道那些檔案不是存在電腦裡的嗎?」

  「是存在電腦裡。」

  「那你不停地說什麼?」

  「當一個私家偵探,間諜,你知道。我已經把《大睡一場》讀過四遍了,現在我能從自己身上看到穿著夜行服的復仇者的影子……」

  「行了,別說了,布洛德溫,你所要做的只是查一查柯林游泳的時候和漢斯·安德森從裡奧的米拉多摔下來時都有誰在這裡。還有兩周前馬修·布萊克和凱文·金死的時候也要查一查,看一看有多少遊客兩次都在這兒。」

  「一定有幾百個。大多數俱樂部成員都是在每年的同一時刻到這兒來。」

  「那麼,」凱茨說,她故意把「那麼」說得很慢,「你可以查查看這些人中是否有人在其他事故發生的時候也在這兒呢?」

  「你想要的不多,對嗎?那我為什麼不能去查查所有的每日值班記錄呢?」

  「因為,布洛德溫,如果這些事故中有一個確實是意外,因而當事故發生時那個壞蛋確實不在這兒,……」

  「那麼他就會被排除掉了。」

  「你總算開竅了!」

  「你有所有的每日值班記錄嗎?」

  「噢,是的!」凱茨挖苦地說道,「我能從哪兒弄來這些每日值班記錄?難道讓我走進克里斯蒂安·格林的辦公室,然後對他說『你好,克里斯蒂安,我正在秘密地調查每個人,你能給我提供一些每日值班記錄嗎?』」

  「你知道嗎,上個星期我們也有過像這樣的調查,是英國警方來查的。我們準備從200個人名中一個個去調查,但後來他們給了我們另一個DATE,兩個放在一起交叉核對,最後範圍縮小到都只剩3個人。」

  「只剩。」凱茨說。

  「什麼?」

  「你應該說『只剩』三個人。」

  布洛德溫沒理她,只是聳聳肩。「我今晚忙完以後就可以幫你。在我回去之前你想不想再喝上一杯?」

  「六點半怎麼樣?」

  「可以。你買單。」

  「好的。」凱茨說。

  然後布洛德溫又說,「說『都』還是『只』要看你把這3個人看成3個個體還是看成一個包含3個個體的整體。」

  「隨你怎麼說。」凱茨說。

  30

  布洛德溫離開後凱茨就蹓躂著來到她的新辦公室——跑道上。看到橘紅色的跑道,空中蝴蝶飛舞著,她內心不由湧動起一股衝動,想一顯身手,終於她決定再隨意慢跑上幾圈,也好把體內那些啤酒消耗掉。

  她在這裡主要的工作就是當教練,指導大家跑步。當然,主要是指導那些初學者,而不是久經運動場的老運動員。尤其需要指導的是那些被當運動員的丈夫或妻子拖到這裡來的妻子和丈夫們。她得給這些人安排訓練計劃,告訴她們該穿什麼樣的鞋和衣服,要是誰的跑步方法不對或是訓練過度,那她還要負責指正。有時可能是短跑,也有時需要陪著他們在跑道上慢跑——要是這樣就最糟糕,因為這意味著她不得不極力壓制自己的衝動,跟著那些人蝸牛一樣地「爬行」,最慢的時候可能達到10分鐘1英里。

  其實她並不是瞧不起那些初學者,或者說慢跑者。他們當中的確有人後來成為優秀的運動員,她曾經就遇到過一位蘇格蘭婦女,用了一年半的時間訓練馬拉松。之後,她參加比賽,第一次的成績是5小時,第二次4小時左右,到了第三次成為三個半小時,這已經達到俱樂部水平了。雖然她並非天生就是塊長跑的料——她叫什麼名字來著?——但等到第四次比賽,她突破了3小時這個大關。緊接的一次比賽中,成績達到了2小時45分。現在,她已成為蘇格蘭隊的隊員,並向兩小時半的紀錄挺進。還有一個人在南開普敦大學工作,有四十多歲。他起初練習慢跑只是為了鍛煉身體。一年後,他就開始在一些比賽中贏得獎項了,像托頓10公里賽中拿個三四名什麼的。

  跑到大約第四五圈時,凱茨決定到自行車庫轉一轉。十幾個自行車賽手正圍在那兒聊天。他們跨坐在車座上一副悠閒自信的樣子。凱茨瞭解那種感覺,當你的身體狀態極佳,做任何訓練都遊刃有餘時,那種感覺真是奇妙極了。看著他們五顏六色的緊身萊克拉上衣,耀眼鮮亮的頭盔和時髦的太陽鏡,凱茨真有點羡慕他們了。這時,從黑洞洞的車庫裡走出一家人來。丈夫穿著一身不大協調的白衣服,而妻子則是一身花衣服。兩個孩子顫巍巍地騎著兩輛單速自行車。白色的頭盔套在粉嘟嘟的小臉上,看上去就像兩朵剛采下的蘑菇。終於那群自行車手們抬起肌肉發達的腿,懶洋洋地蹬著自行車,踩著一種新的節奏離開車庫,逐漸消失了。凱茨走了進去。右邊,那個小男孩剛剛摔了一跤,站在那裡傷心地抽泣著。穿著白衣服的男人正忙著照顧他,而他的妻子和小女兒則靠在自行車把手上看著他們兩個。

  外面陽光肆無忌憚地烘烤著跑道,熱浪撲面而來,所以一走進車庫,凱茨吃了一驚,沒想到裡面又黑又涼。過了一會兒,眼睛就適應過來了,接著皮膚也涼了下來。車庫裡有兩個人正忙著工作,一個是綠之隊成員,叫奧托,另一位小夥子是島上的居民,凱茨不認識,不過他長得很帥。那小夥子正在修一輛自行車。

  奧托向她問了個好,「你叫凱斯,對嗎?」

  「是凱茨,叫我凱茨就行了。」

  「想要自行車嗎,凱茨?」奧托笑著問她。他的口音聽起來很奇怪,既像德國人,又像美國人,字裡行間似乎又透露出其他地方的口音。

  「不,謝謝,奧托。我是來向你們二位討教的。」

  「別這麼說。我對山地車的那點瞭解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你想打聽道路自行車賽的話,約瑟夫就是你要找的人。」

  凱茨朝約瑟夫點了點頭,他也馬上羞澀地透過自行車沖凱茨笑了笑。「你知道嗎,我馬上就要開始長跑教練的新工作了,奧托,我想瞭解一下已經不能跑步,但又想保持健康的長跑運動員進行交叉訓練,也就是長途自行車訓練的一些情況。」

  「是膝蓋有傷還是跟踺?」

  「隨便,」凱茨說,「我只是現在很好奇。」

  「要是膝蓋有傷的話,有時騎車倒是有好處的。比如說,在慢跑中堅硬的路面使膝蓋疼痛,那麼騎自行車效果好極了!可是如果你有其他的疼痛,有時騎車也許會適得其反。」

  「是不是有許多長跑運動員都騎車?」

  「是的!而且第一次他們總是訓練過度,等到第二天大吃一驚,發現自己腿疼得連路都走不了了!我警告他們時,他們總說,沒什麼,自行車訓練很輕鬆,可第二天全都改變了看法。」

  他們是否經常受傷呢?我是指從車上摔下來之類的事。上次我來這裡時,去了一趟提納霍,我記得下山的路挺嚇人的。」

  「你很快就會習慣快速騎車的。」

  「是的,不過他們是不是經常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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