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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傑夫後來從保險公司得了一筆保險金,又買了架『閃電二號』。一年以後,我買了架『閃電一號』,我們老是一塊兒出去練飛。大概兩年以後,我為了一輛摩托要出賣『閃電一號』。傑夫按原價買下了它,還邀請我隨時去飛。」

  「你不覺得這有點兒奇怪嗎?」

  「這有什麼?傑夫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的友誼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倆自小就親密無間。他可能是想,我要是不去練飛的話,我們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總之,他這麼做並不出乎我的意料。」

  凱茨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她把瓦萊麗拉到自己跟前,鎮定地望著他。她要問問瓦萊麗,案發的幾個晚上,他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明。

  31

  凱茨做了最壞的打算,猜想瓦萊麗可能會暴跳如雷。此刻的瓦萊麗臉上不動聲色,眼裡卻分明隱藏著憤怒。他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為什麼要我出具不在場的證明,凱茨?」

  凱茨撒了個謊:「探長考慮到那三個被害人,也是替你著想,他明天有可能會找你一趟。」

  「的確只是為我著想嗎?」

  「當然是。

  「你怎麼這麼會撒謊……」瓦萊麗掉轉頭,眼睛看著別處。

  凱茨不禁在心裡叫苦,看來出師不利。

  「告訴你實話吧,瓦萊麗,是因為你既認識伯恩利,又認識格林,而且你還從彼得·比奇曼那兒買了一套音響。」

  「你說什麼?我認識格林?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那你用抵押貸款買的房子是從哪兒來的?」

  「你明明知道,還問我幹什麼?」

  「好吧,我來說。麥金尼斯探長說,你的房子是從吉姆·格林手裡買的。」

  「沒有這樣的事兒!」他站起身來,有點兒激動,「我不認識他!」

  「可是有記錄啊,瓦萊麗。

  「我才不管什麼記錄不記錄呢。」瓦萊麗狠狠地跺著腳,「我告訴你,我從沒認識過叫吉姆·格林的人!」

  看見瓦萊麗這麼激動,凱茨倒是異常平靜。她把手伸到沙發墊子下面,伸手去夠那把事先準備好的小刀。

  「要是我們給你看他的照片,能不能幫你記起這個人?」

  「我們?」他怒不可遏,「這些都是你的頭兒教你的吧?」

  「這個『我們』是指警方,瓦萊麗,我是警察。」

  「我當然知道你是警察!」

  凱茨見他這麼激動,忙放緩語調讓他坐下。

  「我為什麼要坐下?」他反唇相譏,「我偏不坐!」

  「瓦萊麗,別這樣,你嚇壞我了。」

  「是嗎,我有那麼重要嗎?」他說話冷冰冰的。

  「對不起,瓦萊麗,原諒我好嗎?」凱茨示意他坐下,他卻走開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去做。突然他又回過身,揮舞著手臂;他又氣又急,簡直有點兒語無倫次。

  「天哪!凱茨!幾個鐘頭前我把你從馬路上救回來,可現在你卻懷疑我是殺人犯?」

  「我沒有懷疑你,瓦萊麗。」她的語言還是那麼平靜,「我想探長也不是這麼想的。他只是覺得你和三個被害人有過聯繫,但你卻從來沒有提到過這方面的事情。」

  「我不認識!」

  「那好,探長問的話,你就這麼回答他。」

  「連你也懷疑我,是嗎?」他放慢了語氣,「你覺得自己居然和殺人犯睡覺,是嗎?你就是在懷疑我!」

  凱茨的手觸到了沙發墊子底下冰涼的刀子,她摸索著刀柄:「你看過報紙吧?那三個人都是被同性戀者殺死的。」她閃爍著長長的睫毛道,「這一點我是瞭解你的。」

  「你是說,因為我和你睡覺,所以就不可能是殺人犯,是嗎?你們的探長可不會這麼想。我還可以是雙性戀嘛2我難道不能搞陽奉陰違的把戲嗎?」

  「我不會相信的,瓦萊麗。要是我真這麼想,就不會和你在一起,更不會和你單獨在一起。」

  「那我真的沒事嗎?」他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餘怒未盡的臉色顯得分外疲憊。

  「你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凱茨肯定地說。

  「你那麼肯定?警察也有出錯的時候。」

  「當然可以肯定。抓一個人得掌握他的罪行才行。就拿你來說,只要你願意,我們完全可以取消對你的懷疑。」

  「怎麼做?」

  「你可以向我們提供不在場證明什麼的……」她頓了頓又道:「……還有就是借助一些高科技手段,確定一個人是有罪還是無罪。」

  「你說的是指紋鑒定之類的東西吧?」

  「對。」凱茨恢復了鎮定。

  瓦萊麗看上去比平時顯得蒼老,顯然他情緒不佳。凱茨站起身來,把刀子放回沙發墊子底下。她碰碰瓦萊麗。可他卻沒什麼反應。

  她從廚房拿了瓶可樂,遞過去:「這是你最喜歡喝的。」她邊說邊給他倒了一杯。

  「你不是討厭可樂嗎?」瓦萊麗好像清醒了。

  「不,我只是說它的味道像咳嗽糖漿。我喜歡喝咳嗽糖漿。」

  瓦萊麗倒上飲料,他看上去悶悶不樂。她坐到他腳邊,靠在他腿邊,白皙的脖頸窩在外面。他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娓娓說道:「和戴比的那件事發生後,我受的打擊很大……最讓我難過的是,我沒有辦法證明自己。」他的手指還在她的發間舞動,「我一個人應付不了那些事情。這就好像……」話到一半,他停住了,既而又道:「週五晚上,我拿不出不在場證明,所以你們還是可以懷疑是我殺了喬治·伯恩利。那時傑夫和我正打算去南威爾士。他打電話說,他的車出了毛病,可能要到10點才能來。可後來,情況更糟。他直到半夜才到。整個晚上都只有我一個人呆著,所以沒有不在場證明。」

  「那麼……比奇曼遇害的那天晚上呢?」

  他歎了口氣道:「我在希爾頓參加一個為期兩天的人事經理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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