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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這是什麼意思,長官?」

  「我們不是不願意作大膽推測,一旦有合適的線索我們就要追根究底,直到水落石出為止。現在看起來兇手就是男性,被害人是同性戀。他們都獨居,我可以肯定兇手是個男性同性戀。」

  「可是我們並不能證明伯恩利和比奇曼是同性戀。城裡的各個同性戀俱樂部我們都至少去了兩回,大大小小的告示也貼了不少,可結果卻什麼也沒有。他們倆要真是同性戀的話,會到現在都沒有絲毫消息嗎?」

  「好吧,弗拉德。就按你說的,這叫什麼來著——對,一個精神變態者先強姦了被害人,又殺了他們,是嗎?」

  「女人強姦男人也不是沒發生過。」

  「可這畢竟有點兒特別,不是嗎?」

  「這是幾樁不同尋常的殺人案,長官,您看。嘿,我該叫你湯姆,你把我的酒都喝光了。」麥金尼斯笑了笑,凱茨接著說:「湯姆,還有伯恩利和格林,他們都去過格裡格夏,這是為什麼?咱們得追著這條線索一直查下去。如果這中間確實有聯繫的話,一定能找出這些人被害的原因。」

  「我可以發表意見了嗎?」麥金尼斯問。

  「抱歉,長官。」

  「叫我湯姆,記住了?」

  凱茨點點頭,麥金尼斯接著道:「我們還調查了戴維斯的案子,記得嗎?就是那個從陽臺上掉下來的人?」

  「怎麼?」

  「他的確喝得不少,從驗血看大概喝了五品脫。可據他姐姐透露,戴維斯喝酒從不超出兩品脫。我們讓她再好好想想,她說只有在過聖誕節的時候戴維斯才會喝那麼多酒。」

  「他是不是同性戀?」

  「我想不是。他雖然一個人住,可他有固定的女朋友。據說他們的性生活還蠻不錯的。」

  「他也和其他人一樣,用現金支付開支嗎?」

  「據阿沃卡多說,是的。」

  「他是不是被人從陽臺上推下去的?」

  「有這個可能,但不能肯定。」

  靜了一會兒,凱茨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而且多少和錢有關,他又不是同性戀,更沒受到性騷擾,那麼……」

  「那麼怎樣?」麥金尼斯道,「問題就在這兒。」

  「那麼其餘的三個案子裡,『性』也許並不是關鍵所在。也許是碰巧,這甚至有可能是兇手有意設置的煙幕。」

  「別開玩笑了,凱茨。好,接著說。」

  「說正經的,湯姆,我至少可以給你舉出兩條理由。」

  「我洗耳恭聽。」

  「上學時,我學過一門課叫非正常心理。我們的老師說,一旦有一天他殺了人,他會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給首相寄去。」

  「什麼?!」

  「請讓我說完。比如說你出於金錢或什麼別的原因殺了人,就會被推廣。這樣至少判刑7年,甚至有可能是12年或者終身監禁。」

  「這我知道。」

  「可要是這樁殺人案被認定屬￿『非正常』,別人以為你是瘋子,那就頂多把你關到瘋人院或戒毒所去。」

  「這樣難道比坐牢強嗎?」

  「當然,過一陣子,假如你心智恢復健全,他們相信你過去的所作所為是一時鬼迷心竅。通過各項測驗你完全恢復了健康,過幾年以後,你就又獲得了自由。」

  「你沒有誇誇其談吧?」

  「當然。誰都有腦子,被抓和不被抓,其中的區別再明顯不過了,這是常識。這有關一個人的前途,我沒有開玩笑。如果一個人整天在屠殺牲畜,也許會被認為是個傻子,可他要是在屠宰場工作,這不就合情合理了嗎?」

  麥金尼斯端起酒杯,臉上的表情既有惱怒,又有欽佩。凱茨以為他又要發表什麼高見,誰知他歎了口氣,放下酒瓶問:「那麼第二個理由呢?你剛才不是說有兩條理由嗎?」

  「我說了嗎?對,就是煙幕。」

  「可我不能完全相信你的推測。」他有點兒不近人情。

  「你不覺得奇怪嗎?同性戀沒被騷擾,和人發生性關係的倒是另兩個人。因此我認為從現場不能證明他們和人發生過性行為。」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對伯恩利的住所情有獨鍾吧,弗拉德。」

  「不,先生,這完全是巧合。喬治的確是被人謀殺的,他不會主動去和人發生同性戀關係的。」

  「你信不信,一個正直的人也會幹出同性戀這種事來。如果真像你說的,謀殺不是由於性的動機,那床上的精液又怎麼解釋呢?」

  「我不知道,湯姆。這得先瞭解兇手的行為受到哪些動機的影響。

  「能不能舉個例子?」

  「例子是舉不出——可是在戰爭中,士兵會戮屍。祖魯人的一種死刑,就是把一枚長釘子釘進肛門!你能說那是出於性的動機嗎?其實,那是用來嚇唬活著的士兵用的。」

  「好吧,好吧,我記住了。瞭解這些又怎麼樣呢?」

  「至少可以讓我們避免一錯再錯,繼續走老路。我們正在走的也許就是殺人犯事先安排好的一條死胡同。」她又接著道,「要是戴維斯是被謀殺的,就已經有四個人被殺了。」

  「而且他不是同性戀……」麥金尼斯插話道。

  「因此不管兇手是誰,他一定是做了手腳,使謀殺案顯出另外一種……」

  「對,顯得像強姦案一樣。上帝!真不可思議!」

  說了這麼許多,凱茨才意識到還沒燒茶,於是起身要進廚房給麥金尼斯再沏一杯。可探長說時間不早了,自己該回去了。凱茨的頭又痛了起來:「謝謝你上這兒來,湯姆。」她走回房間,「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

  「是關於阿沃卡多。他有沒有可能在美國度假期間中途回來過了?」

  「這倒是有可能,這很容易。不過這會記錄在美國移民署的電腦檔案中。如果他確實回來過,一定會有記錄。」

  「這麼說來,阿沃卡多不可能是殺人犯了?」

  「為什麼?」

  「他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在美國度假。他不至於飛回來殺了伯恩利和格林又飛回美國吧?」

  「應該不會,除非他傻。」

  「那他會不會用了假護照?」

  「要出境的話,首先得有入境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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