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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瓦萊麗,」她柔聲道,「我需要一個人呆會兒,求求你。

  「不,探長來了我才走。

  「不,你現在就走。求求你,我會鎖好門的。

  瓦萊麗死死盯著她,有點兒生氣的樣子,凱茨堅決地說:「探長來的時候,你不能在這兒。」

  「為什麼?」他問。

  「別逼我,瓦萊麗。」

  「可是,我為什麼不能呆在這兒?」

  「因為這會妨礙我工作,因為我認為你是伯恩利案件的證人。」話一出口,她有點兒後悔,可轉念一想,也沒有別的辦法。瓦萊麗最好還是走,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瓦萊麗,我……」

  「不要再解釋了。」

  「你還回來嗎?」

  「探長走了,你可以打電話告訴我。」

  「那麼說,你答應了?」

  他看上去不太高興,不過還是答應了。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凱茨上上下下鎖上插銷。

  七點半了,麥金尼斯還沒來。唱片停了,凱茨靜靜地陷入了沉思。

  門鈴突然響了,把她嚇了一大跳。「我是湯姆·麥金尼斯。」探長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來。

  「你喜歡哪種威士忌酒?」她隔著門問。

  「當然是貝利牌的。弗拉德,別浪費時間了。你到底想不想讓我進去?」

  「是的,長官,馬上就開。」

  「上帝!」他哼了一聲,凱茨聽見他在門外嘟囔著什麼。

  門開了,麥金尼斯正背著手,踮著腳站在門口,臉上有一絲焦慮。

  「見鬼,凱茨,你怎麼這麼神經兮兮的?」他問。凱茨回答說,這只是個習慣。麥金尼斯微微一笑:「女孩子還是小心一點兒好。」

  凱茨端來飲料,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麥金尼斯等著她開口。

  「長官……」她換了個姿勢,深深吸了口氣,「長官,我現在的處境很糟,因為……我和本案的潛在證人之一,關係非同一般。」

  「他是誰?」

  「瓦萊麗·托馬斯,先生,運通公司的人事部經理。」

  「為什麼說他是潛在證人?」

  「他認識伯恩利,和伯恩利的頭兒一起吃過飯。我去過他的住所,他有一套昂貴的音響,那也是在比奇曼的店裡買的,說不定他也認識比奇曼。」

  「就這些嗎?」

  「不,還有。我找過伯恩利的頭兒史密斯。週六晚上,這個人和一個小夥子在阿曼多吃飯,而且有人證明這個人也和伯恩利在那兒吃過飯。」

  「行了,弗拉德,讓我好好想一想。現在知道,伯恩利和他的頭兒史密斯一起吃過飯,兩個經理史密斯和托馬斯也一起吃過飯,是吧?那又說明什麼呢?」

  「也許什麼也說明不了。不過,這兩人從來都沒向我提到過這些事。」

  「還有呢?」

  「我想史密斯沒准是個同性戀,長官。」

  「噢,為什麼?」

  「週六晚上,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小夥子長得特別漂亮,看上去好像……」

  「看上去像個同性戀,是嗎?你的語氣聽上去簡直像鮑勃·穆爾一樣。」

  「抱歉,先生,我只是想……」

  「想什麼,孩子?」麥金尼斯喝完手裡的飲料,手指敲打著玻璃杯。他看上去在努力地想著什麼:「小姐,看來是你的雷達出故障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那個年輕人也叫史密斯,全名是阿德裡安·約翰·史密斯,在倫敦大學上學,專攻英語語言。每個週末他和父親一起共進晚餐。」凱茨聽著,臉色有點兒難看,她揮了揮手裡的瓶子。

  「至於雷吉·史密斯,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伯恩利和格林被害那天晚上,他沒有不在現場的證明;不過比奇曼被殺那晚,他正在伯明翰參加一個會議。」說著,麥金尼斯給自己倒上杯威士忌,「至於托馬斯先生嘛,……『福爾摩斯』也對他進行了一番摸底調查。」

  凱茨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直往上湧。麥金尼斯還在往下說:「我們查看了格林的顧客清單,其中就有托馬斯先生。我們還把比奇曼的顧客列了個名單,人數當然不少。不過,把這兩個名單放在一起,取重疊部分,人就沒那麼多了。其中只有格林、伯恩利,還有瓦萊麗·托馬斯。去年,他支付現金買了一套音響。」

  「瓦萊麗不可能是嫌疑人,先生,這太荒唐了。」她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想著瓦萊麗身上眾多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方。

  「事實都明擺在那兒,他為什麼從來不提這些事呢?」

  「他提了,長官。在喬治·伯恩利案件中,他始終無所不談。」

  「那麼格林呢?」

  「那倒是沒有。可是,先生,他買房子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年半以前,難道他這麼快就忘了從誰手裡買的房子嗎?」

  「那也沒准。」

  「那麼,弗拉德,你的房子是從誰手裡買的?」

  「是位女士,名叫埃瑪·皮爾比姆。可是這種比較是不公平的。我是警察,在記憶方面是受過訓練的。」

  「好吧,再說說比奇曼。托馬斯買音響時和他直接打過交道。」

  「我不知道這些事情,先生。我們倆從來不談有關案子的事兒。瓦萊麗認為這會影響我們的感情。我僅有的一次提到這個案子時,也沒提到過比奇曼這個名字。」

  「可是他應該知道的,他會在報紙上讀到的。」

  「也許吧。」

  「可他卻從來沒和你談過這些事。你是不是也認為他應該和你談?」

  「也許吧,先生。只要把他當成嫌疑人,他的行為當然可疑。可是要是他是清白的,這些事也說明不了什麼。報紙上又沒有寫比奇曼靠什麼掙錢?」

  「他在機場工作。」

  「那就對了,瓦萊麗完全有可能把他當成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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