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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也許吧,明天我去問一問。」

  「你覺得戴維斯先生真的是意外死亡嗎?」

  「我希望是。不過,請別擔心,明天會有人給你打電話的。」

  她放下電話,朝瓦萊麗走去,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瓦萊麗此時正低著頭,用手指彈著玻璃杯。

  「嗨!我回來了!」打完電話回來,那種做警探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她想讓自己今晚就是凱茨,而不是什麼警察,但卻辦不到。她嘴裡談著自己的大學生活,眼睛卻盯著桌上的菜單出神。她心不在焉,說出的話也索然無味。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瓦萊麗顯然有點兒不高興。

  「我很抱歉。」她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些,「剛才那個電話,又是壞消息。」

  「是有人被謀殺了嗎?」

  「也許吧,我不太清楚。」

  「那你明天要上班了?」

  「沒錯,瓦萊麗。不過周日我肯定能抽出空來,咱們一起去飛。」

  「那好,時間就定在——」

  「準時六點半!」「她追不及待地喊起來。

  「行!一定要多穿點兒,至少穿兩雙襪子。我這兒有飛行服,還有靴子。」

  「到時候會颳風嗎?」

  「也許會。不過颳風也沒關係。只要不刮旋風、暴風雨。倒灌風或是上暖流風,只要風比較穩定,再強也沒關係。所以,夏天是最糟的。還有就是過了上午10點也不行。那時地面已經被烤熱了。我們得早晨或黃昏時去,那時的氣流比較容易預測。」

  「那麼,座艙有多大?裡面有操縱杆之類的東西嗎?」

  「哪來的座艙,就有一個吊在底下的座位。」

  「一個座位?那我呆在哪兒?不會把我綁在機翼上吧?」

  「當然不會。來看這兒。」瓦萊麗用手比劃著機身的佈局,「咱們倆坐一塊兒,就像兩人共騎一輛摩托車一樣。當然,這比騎摩托車更擠。」

  「聽起來很保暖的樣子。」

  「當然,這樣你就不會感覺冷了。」

  過了好一會兒,凱茨又想起一件事來:「瓦萊麗,有幾件事我想在這兒核對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歡,可誰讓咱倆一塊兒出門呢?」

  「什麼事?」他問。

  「我想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只有這一家酒吧,修車廠在哪兒。最主要的是喬治·伯恩利為什麼會上這兒來?」

  「看來,今天和我共進晚餐的是不折不扣的好警探了?」

  「瓦萊麗,別挖苦我了,這是我的工作。」聽了這話,瓦萊麗的臉色有點兒陰鬱。

  女招待告訴他們,福斯特修車場就在通往格爾德的路上,左邊最後一家就是。而且,這裡的酒吧也不止這一處。「你們肯定是從米德赫斯特方向來的,不然的話,你們肯定看見了。那家店名叫偷獵者」,離這兒就100碼遠。它就在下一個拐角上,過去我在那兒幹來著。工資和這兒倒也差不了多少,不過在這兒幹小費多,尤其是週五晚上、對了,那邊那個講下流笑話的人就是喬治·福斯特。」

  凱茨又問:一這裡工作好找嗎?」

  「那就看你了。」安妮答道,「農場倒是有活兒,可是掙錢不多。我有個妹妹在診所幹。至於其他人,大多數都得到外面去找活兒。」

  「這麼個小地方居然還有診所?」

  「那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種診所,是城堡的私人診所。」安妮朝後看了看,覺得在這兒耽擱得太久了,「你瞧,我得走了。」

  「太謝謝你了,安妮。」凱茨邊說邊掏出兩塊錢小費。

  「隨時恭候。」安妮轉身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想出去走走嗎?」凱茨問瓦萊麗。

  「是去那個叫『偷獵者』酒吧嗎?」

  「不遠。安妮說,只有100碼遠。」

  瓦萊麗看了她一眼,聳聳肩喝完了手裡的酒,從外面看,「偷獵者」酒吧算得上是小鎮上最煞風景的建築物了。門口沒有一樣東西可以稱得上賞心悅目。

  進門一看,這裡倒像是一間真正的酒吧。「醉鬼」是那種司機和暴發戶常去光顧的地方,這裡才是真正的酒友常來的地方。這兒的人用粗糙的手捧著啤酒罐子豪飲。牆上胡亂塗著黃色的塗料。幾百年的煙薰火燎,牆已經成了棕色。地板是松木鋪的,常年的踩踏使之成了灰色。

  瓦萊麗要了酒。

  「那麼這位小姐要什麼,先生?」

  「一樣。」凱茨答道。

  聽兩人問起城堡,侍者指著正在不遠處喝酒的一個頭髮稀疏的怪老頭說:「去問老湯姆吧,他清楚。他在那兒於了好多年了。」

  老湯姆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藍色工作服。聽有人問起城堡,他顯得很驕傲:「我在那兒鋤草,那兒全是草。教授不喜歡那兒亂糟糟的。所以,我一天到晚都在鋤草。我們有一台拖拉機那麼大的割草機,教授說要把湖邊路旁的草鋤乾淨。這樣看著才舒服。

  「噢,你問城堡裡的產科診所是嗎?那是外國闊太太們生孩子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她們是外國人?」

  「她們的皮膚是棕色的,不是南美人就是阿拉伯人。她們戴著墨鏡,穿著高級的衣服,坐那種長長的小車來。我們這兒沒這種女人。」他呷了口酒繼續說:「還有那些開車的,他們都是些大塊頭。」

  瓦萊麗替老人要了一品脫酒,老湯姆高興起來:「嘿!夥計,我正在給這位小姐講這兒的事呢。

  「有沒有男人去那兒?」

  「有,我就天天去。還有教授,老闆喬治·福斯特。以前還有一個年輕人在圖書室幹過一陣子。」

  「還有嗎?」

  「還有就是那些保鏢了,他們老圍著他們的老闆。」

  「你有沒有在城堡見過像我朋友這樣的年輕人?大概30歲左右?」

  「以前在星期天見過,」老湯姆說,「不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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