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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 上頁 下頁
四九


  「好吧,阿娜斯塔霞,開誠佈公就開誠佈公。不管以什麼代價都應當消除殺人案的後果,不要再驚擾住在山谷療養院中的人們。偵破是我組織的,費用也是我支付的,這一點您是對的。我們有幾個方案,自殺只是其中之一。為此,急救中心要由我的人值班、等待時機。但還有幾個方案,只不過實施了第一個。」

  「那麼,照片呢,要知道那是在阿爾費洛夫活著時拍的,為什麼呢?」

  「您還是相信我吧……近4個月來,我的人為在療養院療養的每個人無一例外地都拍了照片。我們幹得非常認真,您應該注意到的。」

  「也有我的照片嗎?」

  「當然,想看嗎?」

  「想。」

  傑尼索夫走進與餐廳相連接的書房,幾分鐘後拿著照片回來。娜斯佳的照片是在她到達療養院的當天拍的。消瘦蒼白的臉、微腫的眼睛、疼痛得緊閉的嘴唇,活像是集中營的受難者,而不是一個年輕女人。

  「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是誰寫的信呢?」

  「誰寫的都一樣,」他給她的杯子斟上馬提尼酒,加進冰塊和一小片檸檬後說,「這是我們有意製造的困難。」

  「您不想說,」娜斯佳狡猾地笑一笑,接著說,「這個人的年齡不小於35歲,或者如果他還年輕,他和父母住在一起。他喜歡詩歌,雖然他自己不會寫詩。他的幻想力比較貧乏。怎麼樣,對不對?」

  「我是問把信交給誰了,我等您解釋。」

  「您自己沒讀過那封信嗎?」

  傑尼索夫點點頭。娜斯佳喝了一大口酒,然後不慌不忙地朗誦起來:

  「這個人儘量忘卻你,也正因此你一次次闖入他的記憶,像你不由自主重複的一首縈繞腦際的歌或醒目的廣告詞。這個人今天,現在,他自己也不再懷疑,終於開始忘記你。這一刻你失去了多少東西呀!」

  「這是什麼?」傑尼索夫大惑不解地問道。

  「是位西班牙詩人的詩。刊登在六十年代未《外國文學》雜誌上。」

  「您的記憶力可真好!」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讚歎道。

  「我不是說壞話,您的人是個馬大哈,在這些細節上露了馬腳。」

  「也就是你吧!」他大笑著說,「除了你,誰能想起差不多30年前發表的詩呢!你沒忘記,也屬偶然吧?」

  「正是,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詩嘛,挺不錯的,在那個年代酷愛詩的人都能記得。警察中這種人現在已經不多了,但在有閱歷的律師中還不難找到。我們的律師不同于偵探和偵查員,可以工作到高齡,可不要白白把他們浪費了。」

  「我明白了,」傑尼索夫轉而嚴肅起來說,「怎麼,阿娜斯塔霞,我們談案件吧!」

  阿蘭沒想到客人的訪問耽擱這麼久。已快8點了,可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還在和她討論著。看來,應該為她準備晚飯了。

  阿蘭看了看記錄本,雙手搓了搓鬍鬚,便動手洗茄子。如果再過半小時她還在這兒,他一定要給她吃東西。

  娜斯佳一邊吃著菜丁,一邊說:「您的廚師真了不起。他做的菜正合我的口味。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我們遇到的情況相當嚴重,讓我晚上想一想,怎麼對付您的客人。」

  「您想和他們談談嗎?我可以命令把他們送來戈羅德,或者把您送到別墅去。」

  「我還沒決定。您看,如果他們瞞著您做一些事,又怎麼可能對我毫無保留呢?如果我這一晚上想不出怎麼談話,那麼談也沒有意義。但應當把那個姑娘送到游泳池那兒,我想就地弄清楚情況。」

  「是啊!我們怎麼聯繫呢?我不想在療養院您的周圍出現一些您過去從沒交往過的人,這會驚動犯罪分子的。您房間有電話機插座……」

  「有的,我注意到了。」

  「今天您會有一個電話號碼。再給您一部電話機,只是您不用時,一定要取下來收在某個地方。鈴聲的音量要開到最小。幾點鐘可以給您打電話呢?」

  「差15分11點,那時我剛治療回來。」

  「10點45分我給您打電話。」

  傑尼索夫送娜斯佳到汽車旁,道了晚安,才慢慢地回到房間。是呀,我沒有看錯她。如果她不行,還有誰能勝任呢?她多大年紀了?阿納托裡說她33歲。當然不是小女孩了。但看起來還是個女孩的樣子,誰都不會認真對待她——這正是她的一個秘密武器。不,她的秘密武器是她的頭腦、記憶力、思辨性、邏輯性和判斷力。而其餘的東西只不過是一種偽裝,讓人不注意她的武器而已。「真聰明,你怎麼這麼聰明呢!」傑尼索夫幾乎愛憐地想到。

  尤裡·費多羅維奇·馬爾采夫蜷縮在自己「秘密的」住處的沙發上,兩手抱膝抵在胸前。他剛看完一遍片子。他一直害怕的時刻又出現了。電影幾乎沒有用。從上一次發作到現在過去了一個半月。以後又怎麼辦呢?什麼時間才給他提供新的藥物呢?

  「她,是個蠢貨,專門和我找茬。」他想著。馬爾采夫的性格出現了雙重性。作為小尤拉的他越來越專橫武斷,但是如今馬爾采夫卻沒有力量抵擋。從前他寄希望「藥物」給他力量,信心便產生在不可抗拒的效應中。現在對抗小尤拉的力量再也沒有了。

  「我,尤裡·費多羅維奇·馬爾采夫——學校的教導主任、英國語言和美國文學教師,我有妻子和快成年的女兒。」他不知絮叨了多少次這番話,竭力淹沒一個對嚴格要求和監管的母親不滿和仇恨的8歲男孩的聲音。馬爾采夫感到,他的大腦已被軟化,改變了形態,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比較小,是屬￿他的;另一部分很大,是屬￿小尤拉的。天啊,太糟了,太糟了!

  他不再詛咒,緊緊地閉上眼睛。刹那間他的頭腦中充滿了歇斯底里般的吼叫聲:「我恨她!我要她死!讓她死去算了!馬上就死!讓她死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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