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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 上頁 下頁
二五


  伏拉德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他感到很冷,但又沒辦法取暖。

  「糟就糟在我們無處藏身。他們隨時都會發現我們——漂亮的姑娘帶著一個侏儒,獨特的一對,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如果從這裡溜掉,在沒抓到之前藏起來就好了,」斯薇特蘭娜提醒說,「能否找個地窖或荒廢的房子等待時機呢?」

  「你忘了最主要的。我簡直是如坐針氈。你想想,明天怎麼辦?我們有多少錢?」

  「我有大約兩萬,不會再多。你呢?」

  「只夠回程機票的錢。」

  「也許天亮前我們能離開這個城市?讓我們試試看。你知道車站在哪兒嗎?」

  「不知道。我是飛來的,你呢?」

  「我也是。公共交通停了,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都不知向誰問路。出租車呢?」

  「不會理你的。哪怕治安情況較好的城市裡,在這個年代一般的出租車司機深夜也是不出車的。只有黑手黨的車。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要是碰碰運氣呢,伏拉德?我們找私人車。」

  「虧你想得出。哪個私人車在淩晨4點鐘敢搭載不認識的人?如果搭你,只是為了一個目的:把你拉得遠一點,再搶劫你。」

  「不能那樣想,伏拉德,」姑娘委屈地抽泣著說,「如果把每個人都看成罪犯,那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呢?應當有辦法,你聽不聽我說?一定會有辦法。我不想死,伏拉德,你是男子漢,你應當想出辦法來。」

  「是呀,好吧,姑娘家,」伏拉德站了片刻,隨後又繼續在房間踱步,「如果我們到早上還不能設法離開,我們就完了,冒險出去會更糟。一個辦法是留在這兒。你和我都要換換衣服,你穿五十年代的連衣裙太顯眼,我就更不用說了,二年級的小學生穿成年人的衣服。還需要錢吃飯和打針。只是我擔心上哪兒去弄那東西,我在城裡誰都不認識。如果我們解決了衣服、錢和那東西,我們就有機會逃脫。你再等5分鐘,我要想一想。」

  斯薇特蘭娜偎依在沙發角上呆呆地等著。天哪!陷入了多麼可怕的事件啊!她至今還不明白,為什麼伏拉德斷定他們一定會殺死她,而她又無條件地相信他。他不會開這種玩笑吧?如果去警察局呢?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訴他們。那就不得不承認她是妓女,想參加拍淫穢片。這無疑是犯罪,但她是來自首的,會免去刑事處罰。可伏拉德怎麼辦呢?把他們兩個都關起來,這是必然的,哪怕他們是無辜的。那時不會有人用小盤子給他送麻醉品的。真可憐!在牢房裡會折騰死的。

  斯薇特蘭娜盤算著上哪兒去弄錢。把灰色的皮外衣、金耳環和戒指都賣掉嗎?這並不可惜。但深更半夜在一個人地生疏的城市裡能馬上出手嗎?就算只要三分之一的價錢也弄不到。她甚至不知道舊貨市場的夜市在哪裡,到底有沒有。可以試試重操舊業賺錢,但遇上當地操縱賣淫業的黑手黨就更危險,到那時就更跑不掉了。怎麼辦呢?

  伏拉德突然站住了。

  「你是從戈羅德來的,那地方你熟悉嗎?」

  「當然,我在那裡長大的。」

  「戈羅德分幾個控制區?」

  「什麼控制區?」斯薇特蘭娜不解地問道。

  「有幾個黑手黨幫派控制著戈羅德?」

  「我怎麼知道呢?」她脫口說,「你怎麼,瘋了?」

  「你聽我說,姑娘。我住的那個城市有四個幫派,有的城市兩個,有的城市有十多個。你明白我想說什麼嗎?」

  「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她又開始抽泣起來。

  「如果我和你與某一個黑手黨幫派有糾葛,另一派肯定會幫助我們。」

  「為什麼他們要幫助我們?」

  「他們總是互相爭鬥的,明白嗎?如果一派要追捕我們,那麼另一派就會把我們保護起來。他們當然有他們的考慮,但這種遊戲中的主牌總是幸運的,我們就應當成為這種主牌。最糟糕的是我們對城市不熟悉,很難定方向。但不妨冒險試一試。從地理位置上看,你還記得他們的辦公地點嗎?你在什麼地方進行的談話?」

  「不,我連地址也不知道。在廣告上只有一個用戶信箱號碼,又不在戈羅德,而在另一個城市。當我收到答覆時,上面只寫要來這地方,具體到達時間照同一地址通知。到這有人接我,用車送到謝苗這裡。」

  「還記得路嗎?」

  「不記得,我總是辨不清方向。到游泳池也是晚上送去的,到這裡來也是晚上。」

  「糟糕,情況不清楚。也是有人到機場接我送到這裡來的。雖在早晨,我也沒記住路。我們再選擇另一個方案。」

  「你怎麼搞的,謝苗?」

  「我實在沒辦法了,他認出了我。我和他曾在一個隊裡呆了5年,睡在一個帳篷裡。他知道我被抓起來坐過牢,給判了15年。」

  「你完全可以說已經獲釋了。」

  「怎麼行呢?強姦殺人罪能把我放出來嗎?不過他們沒有看住我。事情弄大了,全隊人都知道。我藏起來躲避追捕。全體隊友,還有教練被拉去審問十多次。據說,審問他們知道不知道我藏在什麼地方,我從那時起就到了莫斯科,一步也不敢離開,躲起來,後來換了護照。事情好像過去了,到現在也沒有人找到我。不知怎麼搞的,柯裡亞·阿爾費洛夫,我很要好的朋友,他認出了我,真見鬼,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一旦他回莫斯科,他會向所有的熟人說在戈羅德看見過我。你想,難道不會傳到警察局去嗎?肯定會有哪個混蛋找上門來,或出於好意,或出於報復。而且阿爾費洛夫正好看到我和紮爾普在一起。」

  「這之前嗎?」

  「就在當時。我把紮爾普抓住,他正在我手裡氣喘吁吁,突然阿爾費洛夫從樹叢後面鑽出來,像好朋友那樣跑到我面前。我還能怎麼辦呢?他看著紮爾普,幾乎嚇呆了。我看著他,邊看邊想我應該怎樣應付這局面。沒辦法,就把他打死了。」

  「把事情全搞亂了。柯季克,你說說看!」

  「我們不能把阿爾費洛夫的屍體像往常一樣隱藏起來。他是來療養的,會有人尋找他,因此我們把他搬到房間放在那裡了。他和一個笨頭笨腦的,還沒從別人被窩裡鑽出來的傢伙兩個人住在一起。分析案情時首先要找他,會給他加上嫉妒殺人或酒後殺人的罪名。幹得很利落。我們用的是備用通道和貨用電梯,沒有人看見。」

  「紮爾普呢?」

  「把紮爾普臨時放進小樓,總不能把他留在林蔭道上。汽車去加油了,只等車回來,就把他拉到攝影棚去。」

  「你相信不會有人尋找紮爾普嗎?他的家裡人是否知道他到哪兒去了?」

  「他家裡人知道他有精神病,因此不能在一個地方工作太久,經常會在城市和他的村子裡走來走去,幾個星期不見人影是常有的事,誰也不著急,誰也不找他,就當做他離家出走了。當我們知道紮爾普逃出了監控,應當把他收拾掉的時候,我們設法製造自殺的假像,以防萬一有什麼人尋找他。紮爾普的精神病發作,這種事很平常。但由於出了阿爾費洛夫的事,我認為不必再去冒險。在這個和平、寧靜的城市一個晚上就出現兩具屍體——必然引起懷疑。」

  「如果把他運到州外去呢?讓他們在那裡發現他……」

  「沒時間了。在今天這種情況下,把屍體運到另一個州去會出事的。我們又不能給他們辦理正常死亡手續,所以不值得這樣幹。我擔心因阿爾費洛夫的事會生出麻煩,但也沒辦法。我們的作品都藏起來了,任何一個都不會引起刑事案件。自殺的假像如果做得不周密,只能把情況弄得更糟。還是像往常一樣在攝影棚幹掉吧。」

  「幾點鐘了?」

  「差5分4點。早晨7點之前阿爾費洛夫的屍體未必會被發現。如果和他同住的那個人夜裡1點鐘不在房間,那麼或是他回來得還要晚,甚至什麼也沒注意,便摸黑躺下睡覺,或是到早上才能回來。我們應該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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