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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 上頁 下頁


  淡黃髮男子帶著懊悔的表情鞠躬道歉。

  「年輕人,我有眼睛,而人類發明了鏡子。感謝這個發明。於是我就有可能看見你,也看見我自己。您年輕、漂亮、精力充沛。我比您大,身體纖弱,而最主要的是——完全沒有女性的魅力。我穿著樸素,您任何時候從我身上都體驗不到一個女人的樂趣,這無可爭辯。此外完全可以看出,您聰敏而有思想。我的舉動您理解得很準確,而且善於用言語表達出來。由此我不能不得出結論,您對我有所希求。」

  娜斯佳停頓片刻,好讓淡黃髮男子有機會插話。此情此景已不可使她感到好笑,相反倒感到氣憤。這個美男子到底想要她做什麼呢?她在頭腦中迅速地搜尋著休假前所處理的各種案件。很可能這是一個從莫斯科跟蹤而來的「尾巴」,或者是當地警察局派來的什麼人來瞭解對她安置的情況。也可能是刑偵處的頭目謝爾蓋·米哈依洛維奇突然醒悟過來,想起沒有完成向戈爾傑耶夫應允的保證。這不大可能。當然,生活中什麼事不會發生呢?

  「那麼,您還想對我說什麼嗎?好吧!一切順利!」

  她熄滅香煙,站起身來。

  「您的微笑可真迷人!」年輕人憂傷地說。

  娜斯佳邊上樓邊想:「這不是我的笑容,是我從女演員那兒偷來,練了一個星期才學會的,以便像今天這樣,在想要表現自己是格外善良的時候使用。你,小夥子,並不笨,但我還是能騙你一下。」她想著,為從淡黃髮的毛頭小夥子手中脫身而感到痛快。這是第一個錯誤。

  在娜斯佳離開房間的時候,房間裡通過風,變得冷冷的。她決定先淋個熱水浴,房間裡也會暖和一些。她用手指揉著疼痛的腰部,把背對著熱乎乎的水流,感到十分舒服。痛痛快快地洗完之後,她用毛巾擦乾身體,也不看一眼便伸腳去穿她的橡膠拖鞋。腳觸到的卻是又濕又涼的瓷磚地。娜斯佳這才發現拖鞋不在自己游泳回來後放置的位置,而稍遠了一些。奇怪!多年來她的行為已達到機械的地步:不管她在哪兒,在家裡或是出差在外,總是把橡膠制的「越南貨」放在一出浴池正好穿得到的地方。她頓時渾身發冷,便急忙裹上睡衣,走出浴室。初看上去,一切都原封未動,但仔細觀察,她發現:有人到過這裡,有人翻動過她的東西。

  她忙不迭跪到地下,疼得幾乎沒喊出來。她從床下拖出旅行袋。旅行袋被推到了裡面去,她知道自己彎腰很困難,從不會那樣放的。她急忙翻看內口袋。證件還在,上帝保佑,而且放得和平時一樣。

  在240號房間裡三個男子正在喝白蘭地。

  一個是莫斯科人,叫柯裡亞·阿爾費洛夫。他來山谷療養院治療在一次汽車事故中所受的外傷。他是司機,為一個股份公司的總經理開車。那次事故中柯裡亞並沒有錯,他非常本分,因此也沒有給他造成很大傷害。但手臂的骨折處接合得不好,出現了複雜情況,於是醫生建議阿爾費洛夫到療養院,而且是能有效醫治外傷和運動器官傷症的山谷療養院。

  柯裡亞個頭不高,略顯瘦削,長著一身的健美肌。雖然他外表相當平常,但從來沒有因為不受女人的青睞而苦惱。他從童年就練習體育項目,參加過自行車比賽,一連幾個月投入體育訓練營地的集訓,於是有機會欣賞和看夠了那些年輕的姑娘們,以至於他快20歲時反倒對她們不屑一顧。他開始喜歡年齡大一些的女人。在阿爾費洛夫看來,她們更聰明、恬靜和富於經驗,善於培養和建造舒適的天地,而最主要的——她們並不急於與他結婚。如果說年輕的女孩子看重的是臉龐,那麼成熟的婦人珍惜的卻是精力充沛的身體。她們既不會注意柯裡亞折斷過的鼻樑,也不會注意他過早的謝頂和不高的個頭。

  240號房間的第二個人巴威爾·杜佈雷寧與他鄰床的病友完全相反。他在鄰近的城市居住和工作,而到山谷療養院主要是打算來消遣一番。這裡比起達哥美斯療養院舒適得多,而且療養證又比那裡便宜。所以這裡的女人並不那麼奢華,這一點倒沒有使他不安。他恬不知恥地想:脫光衣服的女人都一樣。近30歲的他對此多次驗證過。與此同時他打算在療養院治療一下幾年前跌傷的腳。當時他醉醺醺地與人打賭,他穿著別人的滑雪板,而且事先沒配好合適的帶子便從山上滑下去,因此,有一隻鞋在危急時刻沒能從滑雪板上脫下來。從此杜佈雷寧每逢天氣變化時便有點跛。

  熱尼亞是他們倆新認識的朋友。他提出的建議聽起來很不尋常,但很有吸引力。用女人打賭,簡直瘋了。而且這地方的女人有那麼多。他,杜佈雷甯,高個頭,體格勻稱,婆娘們為之傾倒的美男子,何不當個百萬富翁才走呢!

  「我可不是淫棍,」熱尼亞一邊大口地吃著熏腸,一邊說,「我不堅持你們非要把她們抱到被窩裡去。征服女人指的是贏得她的心,這就夠了。利用不利用她的默許,這是你們的事,要看情緒。打賭的條件是讓女人和你們談上6個小時的話,同時邀你們到她房間去和你們單獨在一起。僅此而已。」

  「就這麼多嗎?」巴威爾輕蔑地問了一句。

  「不要想得太簡單。要一個女人用6個小時的時間和你談話,而且要使她不感到寂寞無聊和不把你攆走——像從火車上卸煤那樣。你試試就知道了。假如這很容易,我就不會提議賭錢了。對女人應當引誘,明白嗎?」

  「可怎麼來監督檢查呢?」半信半疑的阿爾費洛夫看出了其中的詭計。

  「問得好,」熱尼亞贊同地點點頭,同時給每人斟上酒,「我提議採用敘述從與女人的談話中得知的一切作為檢查方法。而為了杜絕胡編亂造的東西,你們要讓她們講述:她們是怎樣在這裡,在山谷療養院度過時間的;和什麼人交往;她們的鄰居是些什麼人;喜歡不喜歡這裡的醫生和護理人員,等等。總而言之,要那些可以查實的內容,她們給你們講的內容越多,也就是說,你們的談話時間就越長。一切都非常簡單,怎麼樣?」

  「真狡猾!」柯裡亞說著哈哈大笑起來,「我早就想出來了。我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們鑽進樹叢,讀小說,進電影院,而後我回到這裡吹上一通,吹得天花亂墜,說什麼她的童年多麼痛苦,她的父親,一個酒鬼如何如何打她。不是很好嘛!」

  熱尼亞不解地看了阿爾費洛夫一眼。簡直是個農夫,打算胡編,還老實承認,編起來也不會高明的。是不是先不動他呢?

  「條件你們都清楚了吧?那麼,我們就來討論規則。賭注——10萬。女人通過抓鬮來選定。比如,你,巴威爾,抽到102號房間的姑娘。大家每人押10萬。你贏了——我們的20萬就拿去;若輸了,我們就收起你的10萬,然後對半分。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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