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相繼死去的人們 | 上頁 下頁 | |
| 九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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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沒有人來偷,也沒有人預訂。不過是在一個圖書館員的手裡。這個個人生活不順的女人,年輕可愛,也沒有放棄找個好丈夫的指望,很容易接觸,特別是如果不吝借男人的魅力和恭維的話。這個方案不知為什麼被娜斯佳忽略了。她已經準備好了在研究所同事問到譯文本時如何答覆,就說有人在用,但是借書人答應她在5點鐘之前還回來,她可以向讀者保證一定把書留下,讓他5點鐘時再來。 在此期間她來得及用電話同戈爾傑耶夫聯繫,同志們可碰上大救星了,又怎知這位救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而圖書館女同事的方案則需要另作考慮,要知道如果對尼娜說,書借出去了,她會查借書卡並且查清楚是誰借的,再當面交代這本書要快看快還。幸虧,娜斯佳憑直覺想到了,已經把久盧阿的著作從它原來放的書架上挪到了另一個地方。她還算不錯,假如這時尼娜不聲不響地走到桌邊,悄悄地拿起書,那麼忙於分放圖書、整理卡片的娜斯佳就發現不了了。 「尼娜,我很抱歉……請你原諒我,」娜斯佳喃喃地說,「我把它帶回家去了。我想看看,可是早晨忘了放進包裡。我明天帶回來。」 「啊,你瘋了嗎?」尼娜大為光火,「什麼『明天』?這本書今天就要。誰允許你把譯文本帶回家去的?我早就警告過你了,這本書經常有人要用的,它在我們圖書館是惟一的一本。你讓我現在怎麼辦?我怎麼向讀者解釋?說我們館裡來了個不懂規矩的新手嗎?」 娜斯佳決定不激化對這一問題的關注,可是平心而論,尼娜為什麼在預訂室決定借出屬閱覽室的書呢?要知道這也是違反規定的。答案早就清楚,多餘的問題也會引起女圖書館員警覺的。 「尼諾奇卡,親愛的,」娜斯佳哀求道,「請你不要責駡我了,我明天一定拿回來。」 「書今天就要。」尼娜冷冷地回答。 「那好吧,你想讓我現在就回家去取嗎?只是閱覽室不得不關門。」 尼娜看看表,點了點頭。 「去吧,不過要快。我先以技術原因關閉預訂室,然後親自在閱覽室盯一會兒。你要多長時間才能取回譯本?」 「半個小時。」 「去吧,快跑。」 娜斯佳走到遠處一個放著她的大運動包的角落,飛快地向四周掃了一眼,偷偷地把另外包裝好的譯文本塞進包裡,快步向門口走去。她當然是回家,儘管回家根本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還是到工作單位跑一趟吧,去找「小圓麵包」談談,商量商量。但是不能這樣做。怎麼知道,善良的尼諾奇卡會對找她借久盧阿的書的人說什麼。也許,她會實話實說,一位新同事不守規矩,把書帶回家去忘記拿回來了,現在她去取書了,馬上就回來,只好等半個到兩個鐘頭。這麼一來,完全可能,那位珍本數學書的愛好者就會慢慢跟在這個玩忽職守的新同事身後,要麼是出於好奇或者有意尾隨並且再一次驗證,要麼懷著其他的不良企圖,比如在返回途中運用輕度的身體殺傷從她的手裡把書搶走。因此絕對不能到彼得羅夫卡去。 娜斯佳中午回家讓丈夫吃驚不小,她一進門就撲向電話機。 「維克多·阿列克謝耶維奇,他出現了,他通過女圖書館員尼娜·卡梅紹娃採取行動。五十分鐘後書將到他的手上。」 「明白了,」戈爾傑耶夫簡短地回答,「別發抖,我們會把一切都做得盡善盡美。」 「我沒有發抖,您根據什麼這麼說?」 「其實我聽不出來。」上校在電話裡笑了。 四十五分鐘後,娜斯佳像一陣風旋進了圖書館閱覽室。 「給,」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一邊走一邊解開大包取出譯文本,「拿去吧。對不起,出了這種事情。」 她把包在全蘇翻譯中心封皮中的三厚冊書放到尼娜面前的隔離臺上。尼娜默不作聲地接過譯文本,向位於同一層走廊另一端的科技圖書預訂室走去。娜斯佳心裡既好奇又急得要命,但是還得繼續耐心地工作,等待這一天結束,幸好,等的時間不長。 科羅特科夫「陪著」尼娜·卡梅紹娃走。還在娜斯佳帶著譯文本回來之前,他就趕到了研究所,並找到一個有利位置,使自己能夠看清尼娜及所有同她說話的人。預訂室關門之前,卡梅紹娃沒有把譯文本交給任何人。5點整預訂室關門,她走出研究所,尤拉小心地跟著尼娜跟到她家,順梯上樓,站在高一層的樓道上等著。7點30分,卡梅紹娃走出家門,從服裝和化妝判斷,她是要去赴約會,肩挎一隻長長的窄皮鏈的小包,手拎一隻帶提手的塑料包,裡面裝的顯然是標準A-4開本的三冊譯文本。 尼娜由走在相應距離的偵查員陪著上了地鐵,在市中心阿爾巴茨卡亞站出地鐵。到了街上的地鐵出口,一個捧著一大束鮮花的男人迎上她,機靈地挽起她的胳膊,領著她沿新阿爾巴特街向一家豪華餐廳走去。看清他們倆在一張桌子邊落座並且點好了菜,尤拉找到電話請求增援,如果在進一步監視這位風流騎士時出現複雜情況的話。趁尼娜和她的朋友用那精緻晚餐的工夫,戈爾傑耶夫已經從大學撤出了米沙·多岑科,從研究所撤出了科利亞·謝盧亞諾夫,這兩個人也都來到了餐廳外面。 「別讓我的眼睛看見他們大吃大喝。」總是饑腸轆轆的謝盧亞諾夫小聲說。 「那就別看,」科羅特科夫友好地建議說,「沒人強迫你。怎麼了,瓦蓮京娜夫人停止供你吃喝了?怎麼突然抑制不住仇恨起大快朵頤的人來了?」 「瓦留什卡的媽媽病了,她在媽媽那裡。我已經是第二個星期獨守空房了。聽我說,尤羅克,人們為什麼都能很快習慣享受好日子,啊?離婚後,我獨守空房四年都沒什麼。當然也憂愁過,但是畢竟沒有死去。而同瓦留什卡認識才三個月,可你再試試,只要她不來,我就會坐立不安。也許,我真的該同她結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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