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相繼死去的人們 | 上頁 下頁 | |
| 二七 | |
|
|
|
|
他的兩眼直盯著奧列格,連熱斯傑羅夫都在他灼熱的目光下變得不自在了。 「當然,」他小聲說,「我會考慮您的話。」 「轉告伊拉你來過?也許不必?」 「不必。我已經答應了您要考慮考慮。」 「這就好,」格奧爾基·謝爾蓋耶維奇微微一笑,「我很高興,您理解了我的意思,我們找到了共同語言,我送送您。」 這個格奧爾基·謝爾蓋耶維奇,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看他是如何保護自己的女主人的!可笑又可悲。但是奧列格·熱斯傑羅夫對見面的結果相當滿意。第一,他為自己取得了在伊拉·捷列辛娜的房子裡出現的合法地位;第二,他發現了「喀山幫」中還有一個未曾掌握的拉菲克,對他的偵查必須馬上著手;第三,格奧爾基·謝爾蓋耶維奇自己給了奧列格同伊裡亞斯認識的理由。理由正當,絕無風險,並且易於操作。 「聽我說,我同你的女主人有點……那個……可是你的那個鄰居真怪,嚇唬我說,如果有什麼不對,他就叫你和你的朋友們來找我的麻煩。讓我們現在就談一談,男人跟男人,免得以後難受。」 別吹毛求疵了。格奧爾基·謝爾蓋耶維奇隨時可以證實,奧列格同他談的正是這件事。伊拉也可以證實,他照顧她。如果這場談話戰術對頭的話,那麼最多兩個小時,他同伊裡亞斯就會成為好朋友,這樣認識托菲克——拉菲克們就為期不遠了。 星期一排滿了學術和組織活動,他只好把薇拉的來訪挪到晚上。一天之中她給他的診室打了好幾次電話,任性地問他什麼時候能來。糟糕的是,例行程序只能空腹做。所以為了不讓她挨餓,他一般儘量在上午接待薇拉。但是今天怎麼都排不開。誠然,研討會與辦公會之間有兩個小時的間隔,但是在這段時間實驗室的工作計劃安排得滿滿的。 大約7點左右,技術員往他的診室探探頭。 「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我關上機器還是您繼續用?」 「關上吧,」他點點頭,但是沒有抬起來,「只是把鑰匙給我留下,我明天早晨提前來。」 十分鐘後,技術員送來實驗室的鑰匙,道過別走了。稍等片刻,他從保險櫃中取出組合箱,走出診室,打開實驗室的門,重新開開機器,把組合箱放進儀器格。他不願意讓周圍的人知道他在非工作時間接待病人。這不受領導讚賞。 薇拉渾身怒氣闖進他的辦公室。 「終於可以做事了?」她幾乎是在喊叫,「我現在都餓暈了!」 「請別喊叫,」他平靜地指責她,「我可是建議你把檢查改到明天早晨的。我親愛的,我是在班上工作,而不是在奶奶家裡做客,並不是隨時都能支配自己的時間的。」 「怎麼能拖到明天?」薇拉生氣地說,「你自己說的,所有的醫囑都必須準確認真地遵循。既然預約今天,就應該是今天。萬一我的病情突然有什麼發展怎麼辦?今天你能發現它,等到明天就已經晚了。得了,我們趕快去實驗室。完了我吃點東西,要不我都迷糊了。」 「薇羅奇卡,」他柔聲地說,「我讚賞你能聽我的勸告,但是凡事都有限度。我經常給你檢查,你要相信,暫時不存在任何擔心的依據。」 他們已經進了實驗室,薇拉在躺上能自動把她送進觀察艙的兩輪車之前,迅速地脫衣服。 「我聽說,有些病發作起來……怎麼說……啊,想起來了,極猛,像颶風一樣。萬一我碰上了呢?今天你能看出來,採取措施。等到明天,也許,就回天乏術了。」 「請放心,」他開始為她的愚蠢惱怒了,「如果病就像颶鳳一般降臨到你身上,那麼這也只能等第二天檢查後才能診斷。別驚慌,脫衣服,躺到輪車上去。」 「她的確會是一個沒有理智的母親,」他一面習慣地換好衣服,放下保護屏,打開儀器,一面想,「行,不錯,將生下一個好孩子。」 回到診室,薇拉立即從挎包裡拿出麵包夾乾酪和一個大紅蘋果,極有興趣地用潔白的牙齒咬了一大口果肉。 「對了,小兔子,我想跟你說說,不過你別害怕。」 「我應該怕什麼?」他莫名其妙地轉向她,停下正在一本雜誌上作的筆記。 「奧列格,我的丈夫,想讓你給他認識的一個姑娘諮詢諮詢,你同意嗎?」 「你怎麼啦,瘋了?」他惡狠狠地說,把筆扔到一邊,啪地合上雜誌,「你的丈夫怎麼會請我?難道我們的事他都知道了?」 「你別神經緊張。」薇拉安詳地說,津津有味地啃著麵包片。「他非常清楚我經常來找醫生,不是馬馬虎虎的,而是最好的,他只給莫斯科有名望的人看病,你怎麼想?我連這一點也要向他隱瞞嗎?相反,我想方設法向他說明,找你很難,你很難接收新病人,所以我只能在你給我約定的時間去找你,哪怕是我或者我的丈夫不方便,否則你就把我從病號登記冊上除名了。你是個忙人,如果你指定我晚上7點或8點鐘來,我必須毫無怨言地來。你怎麼,以為我是輕易跑到你這裡來赴晚間約會的?」 「你肯定他對我們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稍微平和地問。 「絕對,奧列格相信孩子是他的。」 「可是萬一這是個狡猾的手腕呢?」他又不安了。 「什麼手腕?虧你想得出來!」 「萬一他懷疑什麼,或者看見我同你在一起,現在正在尋找認識情敵的理由呢?」 「哦,正好!」薇拉哈哈大笑起來,「他需要理由,又怎麼樣?如果他有一點點懷疑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沒有任何理由,在這種機構裡規矩嚴峻,跟斯大林時代一樣。現在全俄羅斯都在改革,可是他們那裡不是俄羅斯,而是一個獨立王國,類似羅馬的梵蒂岡,他們那裡沒有任何改革,你可以相信我。」 「那姑娘是什麼人?親戚?」 「不是,只是一個熟悉的人。」 「薇羅奇卡,你把我嚇了一跳,」他已經能克制住自己,也能微笑了,「對一個不到三個月就要當父親的已婚男人而言,這怎麼可能只是熟人?你的丈夫開始撇下你尋歡作樂去了,啊?」 |
|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