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死亡與薄情 | 上頁 下頁
六一


  突然,她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根據程序,電腦應該給她輸出那些未出現兩次的姓名,也就是說,不是兩個數據庫裡都有的新婚夫婦的姓名。他們的根據是,如果新郎新娘遞交了申請書,可是沒有登記結婚,那他們的姓名就可以出現。可是,也可能正好相反:他們沒遞交申請,卻登記結婚了。當然,這是不允許的,但是有了賄賂,什麼事兒辦不成?這畢竟不是常有的事。一定得檢查一下。也許電腦裡什麼病毒也沒有,可以安心地繼續工作。

  「安東,趕快在遞交申請書的名單裡找一找這對新人。如果名單中沒有他們的名字,那麼一切正常,電腦沒感染病毒。」

  舍夫佐夫又在地上順著名單爬了起來。

  「有,」他驚奇地抬起頭來說道,「利萬采夫和阿列科,在1992年10月遞交的申請。」

  「這麼說,還是有病毒。」娜斯佳沉重地歎了口氣,「這麼多工作全白費了。真叫人懊喪!好吧,咱們到廚房去,休息一下,然後一切再重新開始,用手工操作。我沒能讓計算機操作規程適應偵破犯罪。」

  她給安東沏了一壺新茶,自己倒了一杯速溶咖啡。情緒被破壞了,難過得真想大哭一場。

  「順便問一句,他倆為什麼拖了這麼久?」舍夫佐夫咬了一口娜斯佳做的夾肉麵包片,思考著問道。

  「你說什麼?」她沒聽明白。

  「他們10月裡遞交的申請書,卻是4月裡登記的。半年。拖這麼長的時間的情況可很少見,最多的不過三個月。」

  「你大概弄混了,」娜斯佳疲倦地擺了擺手說,「眼睛累了,注意力分散了,看錯了行。」

  「不,」安東顯得很著急,「我根本不累。絕不會弄混。」

  「再倒幾點茶嗎?」

  「不!你怎麼,不相信我?」

  「聽我說,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娜斯佳對他的急躁感到奇怪,「幾月結婚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姓。」

  「不,我不願意你認為我弄錯了。走,咱們去檢查一下。」

  「你坐著嘛,咱們來得及檢查的。」

  「不,現在就去,」他強起來,「我想親自證實,我沒錯。」

  娜斯佳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慢慢地朝房間走去。安東像個孩子似的想恢復自己在娜斯佳心目中的形象並證明他也像娜斯佳一樣是個不知疲倦的人的願望使她感覺很可笑。

  「瞧這兒,利萬采夫和阿列科,這裡是1992年,而這裡卻是1993年。瞧,我一點兒也沒錯。」

  「你幹嗎老圍著這個日期轉?」娜斯佳心不在焉地回答他說。此刻她只在考慮,該怎麼修理電腦,明天廖沙從茹科夫斯基市回來知道了這事兒會說些什麼……「說不定,他們請求改期了,什麼原因都有可能。給他們安排在一月裡,可也許他倆中的一個生了病,也許親人中有什麼人去世了,也許趕上了長時間出差。但重要的是,他們終究結了婚。」

  「娜斯佳,」安東喊了一聲,他的聲音有點兒奇怪,「娜斯佳,這不是那個阿列科。」

  「不是那個,是哪個?」

  他仍然跪在地上,頭低垂在名單上。

  「真是胡鬧,」他嘟噥說,「康斯坦丁·利萬采夫1992年10月遞交了跟斯韋特蘭娜·彼得羅夫娜·阿列科結婚的登記申請書,可是過了半年,1993年4月,跟伊琳娜·維塔利耶夫娜·阿列科登記結了婚。我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娜斯佳跳起身來,跪到他身旁。

  「我明白了,他不知什麼原因沒跟斯韋特蘭娜·彼得羅夫娜結婚。可是他遞交過跟伊琳娜·維塔利耶夫娜結婚的申請書嗎?」

  兩個人趴在地上看起名單來,很快找到了他們1993年1月遞交申請書的記錄。

  娜斯佳直起身子,用手指揉搓著酸痛的脊背。

  「真是一場有趣的電影,」她喃喃地說,「一位34歲的利萬采夫公民,準備娶當時已48歲的斯韋特蘭娜·彼得羅夫娜·阿列科為妻。婚禮訂在12月或1月裡舉行。但不知為什麼沒辦成。這位急性子的利萬采夫公民于1月裡遞交了申請書,4月裡跟25歲的伊琳娜·維塔利耶夫娜·阿列科結了婚。這會不會是那個被拋棄了的斯韋特蘭娜·彼得羅夫娜的女兒?如果是的話,那……」

  她急忙抓起電話,撥了科羅特科夫的號碼。他不在,但找到了謝盧亞諾夫。

  「尼古拉,趕快給我找到斯韋特蘭娜·彼得羅夫娜·阿列科和伊琳娜·維塔利耶夫娜·阿列克的住址。」

  「幹什麼?」

  「以後告訴你,快查詢地址,我馬上穿衣服。」

  「怎麼,你沒穿衣服嗎?」謝盧亞諾夫照例開玩笑說,「你一絲不掛站著,把電話緊貼在你那裸露的漂亮的胸前?」

  「我打死你。」娜斯佳扔下了話筒。

  § 第十三章

  他們在斯韋特蘭娜·彼得羅夫娜家裡沒找到她。她一人獨居,沒有人給他們開門。鄰居們也說不出她在哪兒,什麼時候回來。斯韋特蘭娜·彼得羅夫娜是兩年前搬到這座房子裡來的,跟這裡的住戶沒有來往,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甚至沒人知道她在哪兒工作,是幹什麼的。

  然而,他們卻在伊琳娜·維塔利耶夫娜跟丈夫康斯坦丁·利萬采夫因為家務而口角正熱鬧的時候找到了他們。夫妻倆毫不掩飾他們對民警局來他們家找他們的不滿,當他們得知為什麼來找他們時,才無話可說。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翻舊賬。」伊琳娜是一個很任性又很自信的漂亮姑娘,「這裡會有什麼犯罪行為?」

  「純屬家事,」丈夫隨聲附和說,「你們無權干預。請你們解釋清楚了再談。」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正在尋找一位婦女,她能夠作為一起嚴重犯罪的見證人。我們有她的照片,也登過尋人啟事,但沒人回應。我們有理由認為,這個不知姓名的女人曾打算出嫁,但未嫁成。我們去找過你母親斯韋特蘭娜·彼得羅夫娜,她家裡沒人,所以我們決定找你們問一問,她是否曾打算結婚,為什麼婚禮沒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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